“不是說說而已,也沒有跟你們開玩笑。我向來都是有仇必報,可有恩也不會忘。”

“你與今朝都是朕的兄弟,他又救了朕與阿嫵的孩子,於公於私朕都該走這一趟。”

沈燃伸手拍了拍付驚鴻的肩,淡淡的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那藥草就算再珍貴,也總有個價錢,至少朕的籌碼要比你多。去你家拿回雪蓮,南疆的事情交給朕。”

“陛下的情誼,臣感激不盡。”

付驚鴻看著他,輕聲道:“臣不是跟陛下見外,也不是信不過陛下,可南疆的確太兇險,不但多密林、多瘴氣,族人還大都擅蠱。臣怎麼樣倒是無所謂,可陛下卻是一國之君,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恐江山動盪。”

“這麼說就還是見外。”

沈燃輕笑了一聲:“倘若你有什麼差池,不但今朝傷心,於朕同樣是損失,既然要去,不管誰去,自然都只能勝、不能敗,不然真就是得不償失,此刻朕不與你爭,話先放在這。一切等皇后生產後再計較。”

…………

與此同時。

趙元琢正領著一眾御前侍衛守在謝今朝的院子外,忽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身體僵硬,耳邊似有驚雷炸響。

趙元琢一時間以為是自己神思不屬產生了幻覺,任由那個聲音接二連三的喊了好幾遍,還是木樁子似的站在原地,連動也沒動。

直到旁邊有人重重推了他一把,他才豁然回神,轉過身向著聲音來源處望了過去。

比他大幾歲的少年獨自站在月色下。

見他望過來唇角微彎,似乎是對他想笑一笑。只可惜表情管理失敗,笑的十分不自然。

“四哥!?”

趙元琢使勁把眼睛擦了又擦,這才確認自己當真沒看錯人。

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拉住趙元琅的手,聲音哽咽:“四哥,真的是你嗎?你還沒有死?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四哥,我……”

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許久未曾再哭過,趙元琢頓時覺得心神巨震。他嘴唇輕輕動了動,接下來的話竟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趙元琅抿了抿唇,同樣覺得眼睛酸澀難忍。

雖然當初在家的時候接觸不算多,可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又是在趙家滿門被抄之後第一次相見,怎麼可能不觸動情腸。

趙元琅輕輕拍了拍趙元琢的後背以示安慰:“元琢,你沒有做夢。”

話音落下,他深吸一口氣,低聲把事情的經過對趙元琢講述了一遍。

他到底還是性子直率,把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一切,完全沒有任何隱瞞的對趙元琢和盤托出。

趙元琢聽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喉間哽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翻來覆去的道歉:“對不起,四哥,對不起,我自己貪生怕死……都不知道你吃了這麼多苦,我真不配做父親的兒子。”

趙元琢紅著眼跪下來,重重給趙元琅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