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訊室等待袁濟舟的紀安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見到的竟然會是一個被擔架抬來,而且還嚇的尿了褲子的忠勇侯。
見到向來衣冠楚楚的袁濟舟這副狼狽樣,紀安陽心裡忽悠一下子,趕忙起身走到擔架前,低聲道:“侯爺——”
“啪——!”
巴掌落在皮肉上的清脆聲響打斷了紀安陽接下來的話。
與此同時,袁濟舟歇斯底里的咒罵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紀安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拍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本侯平日裡對你和你爹怎麼樣?”
“你還敢對本侯用刑!”
“你把季永昆叫過來!”
“讓他好好看看他兒子乾的好事!”
袁濟舟尖利的聲音在牢房裡四下回蕩,旁邊人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片刻後——
紀安陽維持著偏頭的姿勢,緩緩擦掉了嘴角處溢位的一點兒血跡。
…………
薛嫵在未央宮中等到很晚也沒有等到沈燃回來。
站在旁邊的文犀低聲勸道:“近來朝中事務頗多,陛下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皇后娘娘不如先用些晚膳吧。”
薛嫵輕輕搖了搖頭:“不,我還不餓,我要等著陛下回來。”
一回兩回也就罷了,哪有次次都是她先吃的道理。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文犀暗暗嘆了口氣,也只得作罷了,在旁邊陪薛嫵一起等。
又過了一會兒,薛嫵抬頭看向文犀道:“文犀姑姑,我自己等著陛下就可以,你不用在此陪我,還是先去用飯吧。”
每次薛嫵來未央宮,沈燃在的時候那自然不用說,就是沈燃陪著她。
可是如果沈燃不在,那文犀就會過來陪她。
薛念沒用飯,文犀同樣等到現在也什麼都沒吃。
文犀笑著搖了搖頭:“多謝皇后娘娘體恤,可奴婢也不餓,奴婢陪皇后娘娘一起等著陛下就可以。”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薛嫵發現,文犀其實是一個非常溫柔體貼的女子。
不但做事兒周到,說起話來也溫聲細語,而且……
薛嫵目光落在文犀臉上,暗暗想——
而且對方生的也非常美,雖然如今已經三十二歲了,可比起宮中的許多嬪妃來也毫不遜色。不是柳如意那種一眼驚豔的型別,但無疑非常耐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眉眼間總是隱隱約約帶著股揮之不去的風霜憔悴與苦楚之色。
薛嫵覺得,這恐怕也與當初同沈燃在戎狄之時的經歷有關。
這些年來,無論沈燃多麼暴戾,多麼喜怒無常,他也從來都沒有虧待過這些曾經和自己共患難的人。他容忍元寶的自私膽小貪婪,容忍對方在自己面前耍一些其實並不聰明的小心思,同時也像尊重親姐姐一樣來尊重文犀。
文犀的所有吃食和份例,都是按照長公主的規格給的,就連衣服首飾也不例外,只不過文犀為人低調,不肯穿戴那些東西到外面去招搖而已。
薛嫵道:“既然如此,那姑姑坐著陪我一起說說話吧。”
文犀微微一怔,剛想出言拒絕,薛嫵卻已經起身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在了椅子上。薛嫵笑道:“聽說姑姑從陛下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他,不知可否與我說一些陛下小時候的事情呢?”
文犀目光閃了閃。
沈燃小時候的事當然不少,但幾乎就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不是這個兄弟過來找麻煩,那個兄弟闖了禍讓他背鍋,就是哪裡做的不夠好,被當時還是嬪妃的太后責罰,再不然就是被一些只看中他長相的女孩子糾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點其實無論男女,放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