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領命。”二人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項小滿又看向剩餘幾人:“臺善,杜實,你們去陸家。卞承,閻洛,你們去李家。伍關,宋狄,你們去縣府……”
項小滿眉頭微皺,戳著腦門沉吟道:“等他們從西山空手而歸,肯定會氣急敗壞,人在憤怒的時候是最不理智的,可能會露出一些馬腳,你們盯著這三個地方,無論他們回哪,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有用的資訊。”
六人躬身領命,亦是不作遲疑,立刻疾步離去。
樓閣廳內,一時間只剩下三個人。
項小滿輕輕踱著步子,心裡總覺得有一種強烈的違和之感,琢磨了半晌,突然停下腳步。
“秦光,楚江……”項小滿的臉上,帶著疑惑和好奇,“你們說,是用棍棒打人比較疼,還是用刀劍打人比較疼?”
二人微微一怔,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不解,項小滿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奇怪。
秦光抱了抱拳,認真分析道:“疼痛的感覺是主觀的,除了要看各人對疼痛的忍受能力,還取決於傷害的嚴重程度,受傷的部位等多種因素,但無論是刃傷還是鈍器傷,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傷害,至於說哪種比較疼,屬下也說不準。”
“我想也是。”項小滿點點頭,繼續在廳內徘徊起來。
他從沒受過刀劍的傷,所以不知道刀劍砍在身上是什麼感覺,但他不止一次被棍棒所傷,尤其是曾受過兩棍軍杖,那滋味可著實不好受。
原以為棍棒打出去比刀劍砍刺更為難忍,便認為陸續是有意折磨林彥章,可現在聽到秦光的話,心裡難免又自我懷疑起來。
“那他為啥非得用棍棒呢?”項小滿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在城外動手,本就是為了推到山匪頭上,直接用刀劍不是更容易嗎?為啥會這麼矛盾?”
項小滿在那裡自言自語,秦光和楚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二人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在意,心裡反而在疑惑另一件事。
“主人,屬下有一事不明。”秦光道。
“有啥話就說吧。”項小滿揉了揉太陽穴,他今天實在是有些疲憊。
秦光與楚江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才抱了抱拳,問:“不知主人是如何得知李元義的屍體是埋在西山的?”
“哦,我那不是唬李文德那個老雜毛呢嗎,他還以為我……”項小滿話到一半,頓時愣在原地。
他猛地扭頭,目光在秦光與楚江僅露出的一雙眼睛上來回跳躍,察覺到二人瞳孔中的凝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是說,李元義的屍體,真,真的就埋在西山?”
……
明月高懸,鄴邱城郊西山山腰處人頭攢動,數十個火把照得此地宛如白晝。李文德與陸續佇立在草叢中,沉著臉默默地注視著一眾官兵挖土掘地。
良久,一道刺耳的喊叫劃破了夜的寂靜:“李,李縣令,挖到了!”
李文德心頭一顫,猛地扭頭看去,見一個衙役正站在一棵大樹下,指著樹根邊剛剛挖出的一個大坑,神色驚惶。
“慌什麼!”陸續呵斥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往坑裡一看,頓時眉頭緊鎖。
“續,續兒……”李文德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也極為複雜,希冀中又帶著驚慌與恐懼,“是,是你表弟嗎?”
“這……”陸續彎下腰,用匕首撥了撥腐爛的衣物,而後才起身搖了搖頭,“只剩一堆白骨,不知身份。”
李文德眼前一黑,頓時一陣天旋地轉之感襲來,身子搖搖晃晃,險些栽倒下去。
“舅舅!”陸續臉色一變,忙縱身上前將他扶住,“您怎麼樣?”
與此同時,一個不同於衙役打扮的軍士又喊了起來:“都尉,這裡,這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