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良平接過信,掃了一眼,不由皺起了眉,他也想不通,為何廉澄千里迢迢快馬加鞭的送封信,卻只是為了報個平安。

沉思片刻,問道:“他走之前都跟你說過什麼?”

“沒說啥啊。”項小滿想了想,“要說有啥特別的,就是他說那支剿匪軍去了雍州,應該還是歸賈淼節制。”

“要是這樣……”赫連良平眼睛微眯,沉吟道,“看來朝中局勢已經被劉閔穩住了,另外賈淼應該也沒出什麼問題。”

項小滿不解其意:“為啥這麼說?”

“猜的。”赫連良平淡淡一笑,起身把信還給項小滿,走到門前,分析道,“剿匪軍入京,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廉澄想要告訴你實情,又怕信被有心之人截獲,那樣可能會連累你,所以只能……”

“咋了?”赫連良平說了一半,卻又突然緘口,聽得項小滿渾身直癢癢,連聲催促,“嘖,你說啊,只能啥呀?”

“無憑無據的,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赫連良平隨口應道,招手叫來一個小廝,與他吩咐幾聲後,扭頭看著項小滿,“隨我出城一趟。”

“幹啥去?”項小滿還有些埋怨赫連良平說話只說一半,語氣有些不情願。

赫連良平也沒在意,轉身拿過徑蘭錡上的赤色寶劍,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項小滿一頭霧水,但也沒有多問,把信收好,跟在赫連良平身後出了書房。

二人與夏錦兒母女打了一聲招呼,穿過庭院走出大門,卻見之前那小廝已經牽著兩匹馬在門外等著了。

赫連良平翻身上馬,對著項小滿招了招手:“走吧。”

項小滿沒有動,而是一臉警惕地看著赫連良平:“你該不會是想趁機揍我一頓吧?”

“你哪那麼多廢話?”赫連良平橫了項小滿一眼,“你若不願去,就回去吧。”

說完,一抖韁繩,駿馬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而後撒開四蹄,向著長街盡頭疾馳而去。

項小滿站在原地,看著赫連良平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那匹無人騎乘的馬,猶豫了片刻,還是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赫連良平有意等他,二人很快便並駕齊驅,沿長街出了鄴邱東城門。

時值正午,官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馬車經過也是行色匆匆,赫連良平駕馬一路向東,疾馳近半個時辰,又調轉方向開始往南行去。

“大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項小滿扭過頭望了幾眼,早就看不到鄴邱城的影子了,不免越發疑惑起來。

赫連良平沒有回答,只是一味縱馬狂奔,與項小滿的距離拉遠了,便會停下等他一會兒,待他跟上後又繼續催馬南行。

就這麼著,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直到太陽下山,圓月升空,才隱隱約約看到一座城池的輪廓。

項小滿緊緊的跟在赫連良平身後,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長,隨著駿馬賓士,在地面上跳躍、扭曲,約莫一刻鐘後,才在距離城池不過兩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項小滿環顧四周,在看到月光下那兩座靜謐的土墳包後,不由心中一驚:“這是……”

“到了!”赫連良平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一旁的樹上,從馬背上取下兩個酒囊,緩緩走向那兩座墳。

墳前立著兩塊莊嚴的墓碑,一個刻著「南亳縣何門一族之墓」,一個刻著「皇朝召國南亳縣令鄒公誨師晦之墓」。

他在前者墳前拜了三拜,而後又挪步到後一塊石碑前,把一囊袋的酒緩緩灑在了石碑上。

“大哥,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祭拜他?”項小滿的聲音有些低沉。

赫連良平轉身看向仍舊騎在馬上的項小滿,淡淡地說道:“他生前與你有過交集,你不想祭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