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奏摺,很快便送往邯城,交到了順天皇帝的手中。
消失了十數年的北涼遺族突然出現,並且與項小滿以及賀氏商行有所牽連,一時間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下各地戰事進展不順,尤其是曲陽戰火,已經開始向冀州腹地延伸,若再讓北涼死灰復燃,那局勢便更加難以掌控。
這一次,朝臣倒是沒人再犯糊塗,全都極力贊同對柳溪村用兵,欲要將那一股潛在威脅撲滅在萌芽裡。
皇帝當即給劉耿和駐守冀北的雍州軍同時下發旨意,其意思一致:“著討逆將軍劉耿,節制三萬雍州兵馬,限期一月之內全力剿滅柳溪村,誅殺赫連良平、項小滿、聶雲升等一干逆賊。”
五日,聖旨便到了劉耿手中。
他的傷有好轉的跡象,用大夫的話就是:傷口漸收,膿水顯清,性命無憂,後續調養得當,有望保住那條腿。
只是這個調養,需要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數月甚至一年,而且就算保住了腿,也會有些跛,想要恢復如初根本就不可能。
對此,劉耿雖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接受。只是他在奏摺上並未言明自己受傷,眼下皇帝準了他的請求,他卻無法親自領兵,只得先去定安郡駐軍營地,將統兵之權交於劉文康。
劉文康隱世不出十幾年,其威名卻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雍州軍諸將見到他時,也都對他敬畏有加。
他順利接過兵權,立即對兵馬進行整編部署,第三日,便親領兩萬大軍,往柳溪村進發。
九月初,草原上的植被已經開始枯黃,雖常是晴空萬里,但風力卻在逐漸增強,尤其到了夜間,甚至已經出現霜凍。
這日傍晚,項小滿剛剛與張峰打了一架,累得是骨軟筋麻,撐著身上的疲憊不說,還要聽張峰嘰嘰呱呱的嘲弄。
天黑的很快,沒一會兒便看不清人臉,二人回廳堂坐下,張峰依然喋喋不休,項小滿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你那嘴能不能歇一會,急著還是怎的?”
“嘖嘖,你這個毛病可得改改,怎麼還聽不出好賴話呢?”張峰拎起茶壺猛灌了一通,喘了兩口粗氣,笑道,“你讓我陪你練武,我總得指出你的不足之處不是?”
“我的不足之處,就是力氣沒你大。”項小滿斜睨著張峰,“你那杆畫戟六十四斤,隨手丟擲去都能砸死人,再加上你那能扛起近千斤石獅的力道,誰能頂得住?”
“哼,劉文康不就能頂得住?”張峰摸了摸左腮,那裡還有一道疤痕,“老雜毛,暗箭傷人,我早晚要宰了他。”
“會有機會的。”項小滿喝了口水,沉聲說道,“影衛傳來訊息,劉文康親自領兩萬雍州軍離開冀北,照著行軍速度,最多不過五日,便會向我們殺來了。”
“兩萬?!”張峰暗自咋舌,“這老小子手筆挺大啊,就為了一個村子,不惜動用兩萬大軍?”
“唉,誰說不是呢。”項小滿輕嘆道,“兩萬大軍稍有所動,每日便要消耗百十石糧食,這還不算沿途損耗。眼下各地都需要糧草,他還如此興師動眾的來攻打我們,看來良平大哥的身份已經被朝廷知道了。”
張峰輕笑:“你怎麼就知道是衝著大哥來的,沒準是衝你呢?”
“我說得是衝誰的問題嗎?”項小滿瞪了他一眼,“咱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雖然所有護衛都已經配上了戰甲馬鎧,可我不認為區區一千多號人就能打得贏兩萬。”
“那你說怎麼辦?”張峰挑眉問道,語氣調侃,“要不咱乖乖投降吧,或者花錢買命,反正你有賀氏商行在手,就跟當初在方令舟那一樣,再拿出幾百萬兩銀子……”
“你出去!”
“哈哈哈……氣氛太緊張,我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張峰指著項小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