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英此刻才想起赫連良平受了箭傷,而當此緊要關頭,卻不見他的人影,心裡頓時萌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公子他……”

“他沒事。”項小滿嘆了口氣,“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咱們先回去吧,我得收拾出一間屋子,一會兒大哥還要用。”

林如英點點頭,沒再多問,牽著馬,與項小滿一起去往赫連家的院子。

院子空曠,沒有一點生機。此地在賈淼等人進入村子後,就成了劉耿的住所,現在劉耿領軍撤去,也沒有留下任何物品,倒與以前差不了多少。

簡單收拾了一下,兩人便在幾個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回到堂廳,互相講述起這幾日各自發生的事情。

寨內一切安好,林如英簡單說了幾句,就變成了一個聆聽者,默默注視著項小滿,聽他詳述這幾日的奔波。

對於他們的訊息,林如英雖已透過影衛有所瞭解,可從項小滿嘴裡親口聽到,還是不由得跟著一陣揪心。

直到聽到劉文康的名字,眼睛裡的心疼之色才轉換為驚詫:“早就聽說劉文康在十幾年前突然失蹤,沒想到會被你們遇上。”

“誰能想得到呢?”項小滿苦笑一聲,又連忙提醒,“姐姐,大夫說良平大哥不能受到刺激,你萬不可在他面前提及此人。”

林如英點點頭,剛要說話,一陣陣馬鳴聲傳進院子。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拿了兵器,向屋外走去。

院門外,賀朝領一隊人馬趕來,一個個垂頭喪氣,衣衫襤褸,賀朝本人更是滿身血汙,面容憔悴。

項小滿見到賀朝,本還氣惱他不聽命令,可見到他們這個狀態,又是有些疑惑:“賀朝,你們這是……”

賀朝翻身下馬,上前兩步,跪地而拜:“在下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以至折戟而回,請公子責罰!”

項小滿眉頭緊鎖:“到底怎麼回事?!”

賀朝仰起頭,一臉慚愧,張了張嘴,卻又再次把頭低下,緩緩說道:“在下以為公子計劃有失,不曾與賀先同行,於密林西側靜待時機,久等未果,卻見劉耿領敗軍向東北方而去,便下令追殺,不料,不料……”

項小滿聽他說到這,臉色再次沉了下來,望向他身後僅剩的五六百護衛,已然將事情經過全部猜到。

這賀朝想等村內敵軍全數出動再進行掩殺,卻沒想到賈淼手下那三千詔獄使,根本就沒有加入林中戰場。

而以項小滿的計劃,本想著讓賀先、賀朝同行,以兩千多護衛將敵軍堵在山間。

可事與願違,賀朝不信任項小滿,擅自行動,不僅讓劉耿輕易突破封鎖,反而又損失了數百護衛。

其實事情也正如賀朝所想,項小滿確實沒有料到,密令司與劉耿那兩營兵馬沒有同時行動,可他把賀霖與三百鐵騎交於聶雲升指揮,並讓他見機行事,本就是為了防止計劃出現變故。

而聶雲升也不失所望,僅靠三百鐵騎,便將賈淼三千人馬牽制住,若賀朝能按計劃行事,這一戰就算殺不了劉耿,卻也能重創敵軍,絕不會是眼下這種情況。

項小滿盯著賀朝,臉色陰晴不定,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不冷不淡地說道:“你們先去休整一番,等賀先回來,與他一起防守村口。”

賀朝等了半晌,也不見項小滿對自己做出處罰,不禁再次仰起頭:“公子,我……”

“你是北涼舊臣,更是良平大哥的心腹,我沒有權力處罰你。”項小滿擺了擺手,“大哥傷勢未愈,情緒受不得波動,你好自為之。”

賀朝心頭一顫,怔怔然呆愣許久,才又抱了抱拳,起身領著數百護衛離開。

林如英見賀朝離去,雖然聽個大概,但還是不瞭解事情詳情,想要問一問,可見項小滿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