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問題丟擲來,讓本就沉重的氣氛平添了幾分詭譎。

徐安民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沈司馬所慮不無道理,此事確實疑點重重,不可輕下定論。”

劉文泰的怒火仍未平息,擰著眉,沉聲問道:“沈司馬的意思是,有人假扮聶雲升的兵馬,故意陷害於他?”

“的確有這個可能。”沈樵說道,“不知劉尚書可還記得,當年鐵勒部進犯,梁王府中郎將領兵來援,卻被時任平北將軍的羅晉逼著與鐵勒首領圖斯布哈陣前鬥將,不幸戰死。”

“自然記得。”劉文泰微微頷首,“戰事過後,羅不辭細數羅晉諸多過錯,將其軍法從事,還是聶雲升親自砍下了他的頭顱。”

“羅刺史大義滅親,實乃我大召良將。”沈樵讚了一聲,又說,“但劉尚書或許不知,那中郎將與聶雲升乃是昔日袍澤,二人感情之深,非言語所能訴說。而聶雲升此人向來極重情義,因此對草原部落有著切齒之恨,又如何會投靠他們?”

“竟還有這事?”劉文泰有些驚訝。

“的確如此。”徐安民接過話,“從聶雲升獨自掌軍以來,時時想著領兵打上草原,為那中郎將報仇,如今卻說他投靠了草原部落,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劉文泰聽二人這樣說,怒氣不禁平息了幾分。聶雲升的為人他雖不甚瞭解,但羅不辭還是值得信賴的,既然連他都對聶雲升如此青睞,並提拔其為鎮北將軍,想來此人也絕非賣國求榮之輩。

他沉默半晌,開始仔細梳理起這件事的經過,想到徐安民給自已寫的那封信,不禁再次皺起了眉:“聶雲升投敵的訊息,最先從哪裡傳出來的?”

徐安民與沈樵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張家馬場。”

“馬場?”

“不錯。”徐安民說道,“那張家馬場處處透著詭異,從始至終,每一件事好像都與那馬場有關,可不論是張家還是我們,三番五次調查,卻總是一無所獲,唯一有所懷疑的,便是那位名叫賀良平的張家族親。”

“賀良平?”劉文泰重複著這個名字,問,“你們在懷疑什麼?”

徐安民當即將對赫連良平的懷疑,以及兩日前拜訪張家,在韓氏與張銳那裡碰壁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文泰聽完,不禁有些疑惑:“若真如你們所猜想,賀良平身份有疑,那張老夫人為何要護著他?他們之間應該是仇人才對吧?”

“這正是令我等百思不解的地方。”徐安民說道。

劉文泰微微頷首,思忖片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本官便去親自會會那個賀良平。傳我命令,速速點齊城內所有兵馬,隨我去張家馬場一探究竟。”

然而,他這一句話剛剛說出,一個守衛匆匆跑了過來:“劉尚書,有張家族人求見。”

“張家的人?”劉文泰眉頭擰了一下,此時才想起來張家的送葬隊伍。戰亂之中沒來得及顧上他們,尚不知他們現在何處,當即說道,“讓他進來。”

守衛遵命離去,不多時,領著赫連良平與賀羽進來。

赫連良平進入大廳,環視眾人,直接是一臉陰沉地問道:“在下賀良平,敢問諸位,將軍府現在由誰主事?”

劉文泰等人皆是略感驚詫,他們正準備去馬場找這個賀良平,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已送上門來。

見他語氣不善,態度囂張,佐軍司馬沈樵有些看不下去,喝道:“賀良平,你是不是太無理了?”

他伸手指了下劉文泰,“吏部劉尚書在此,你怎敢造次?”

“造次?”赫連良平冷哼一聲,“我張家遭逢大難,你們不去援救,還說我造次?”

劉文泰臉色一沉:“你說的什麼遭逢大難?”

“劉尚書難道不知?”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