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褚壽麵向白三娘站定,眼神直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篤定又自信,可白三娘卻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嗯?”
她抬手捏住白三孃的下巴,左右掰弄兩下,要看清她的臉,褚壽笑了,又鬆開。
白三娘緊接著也笑了,卻依舊是低著頭,惻隱隱道:“流川郡主嘛,千機堂,鼎鼎大名……”
聽她終於開口,褚壽“哦?”了一聲,側身,又看向她,眸子沉沉,緩緩道:“可是隻有做過壞事的人才怕我。”
說罷,她又忽的眉眼含笑,自覺去對白三孃的視線,笑著非得讓她接住才是。
白三娘聽的一陣心慌,自是瞥見褚壽笑顏後,更是眼神閃爍起來。
笑面虎……笑裡藏刀……笑……
“白三娘?”
身後傳來宋延傾的聲音,他單手向後撐在那粗糙的樹幹上,勉強站起身來,問:“你究竟姓白還是姓裴?”
“你自持光明磊落,不受四十八樓挾制,究竟是你真的清白?還是你裴燕徽對於四十八樓來說,並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呢?”
白三娘聽罷猛地抬眸,穿過褚壽一抹綠意,直直看向後面倚靠在樹下的宋延傾,而他眼中卻是絲毫不掩飾的鋒芒,那裡有不屑,也有挑釁。
“青鋒。”
宋延傾招呼一聲,青鋒轉腕便將兩把彎刀收回腰間,白三娘失了力氣,順著身後的樹便滑坐在地,她雙手撐在地上,指甲和手上落了土灰,再看時,幾滴淚珠滾落在她雙手之間,頓時便被吸進土裡。
“裴燕徽……呵……好久沒人這麼叫過我了……”
“這麼多年,戴著張人皮面具,難道你連你是誰都忘了嗎?”
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自詡光明磊落,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本本分分的江湖人。
既看不清自己,又低估了四十八樓的實力。
“裴燕徽,同光年間生人,擅撫琴,二十又三從良,嫁給了一個俊俏書生,那書生命裡帶官,可是此人能共苦卻不能同甘,他為官之後便棄了你,另娶她人。”
“婚宴當晚,你不請自來,先是趁著前院熱鬧活活悶死了那新娘,而後又穿上婚服在意亂情迷之時用琴絃將那書生給勒死了。事後,你便跟著一個戲班子到了京都,在京都呆了......呃......”
宋延傾停頓,似在回想,在腦海裡搜尋著與她有關的一切。
“六年。”褚壽接過話來,斬釘截鐵道,“最後線索都指向當時玉津園戲班子裡的那個女樂師沈秋,可惜,被她逃了三年。”
“玉津園?”李愚狐疑著朝褚壽道:“你說的不會是玉津園無頭女屍案吧?”
他嘴裡嘟囔著,又靠近白三娘去瞧,“原來就是你啊,害的陳兄這幾年在他那小小的官階上坐的穩如泰山。”
康樂一十七年,京都突然興起了貓妖作祟殺人的傳聞。
說城南有一品德不端的女子,曾在後山為滿足一己私慾多次虐殺狸奴,不料激怒了貓妖,貓妖便把她頭髮齊根削去了,第二天醒來後那女子便突然痴了,常常跑到後山湖邊跪伏在下,手捧生魚啃食,形容動作與狸貓並無二致,甚至還在半夜發出淒厲的叫聲,最後溺斃在了不過鞋底高的淺水灘中。
那女子死後,大家似乎就只記住了貓妖出手殺人的事情,卻忘了那被削去的長髮……
同樣是一十七年,冬,在一場熱鬧的市集中,一晚上便有約莫五位女子的長髮被削去,有些有心的人記住了貓妖削髮,便道貓妖未除,正遊蕩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一時流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
此事也受到了陛下的重視,下令清除不正之風,抓住背後鬼祟之人。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