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已經零星有幾人候在那裡,顯然是已經查完了各自負責的部分。
待最後一組司空穹和關子穆回來後,白蘞將他們叫到隱蔽處。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
眾人愣愣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發話。
“瞅我幹啥?有啥線索咱們快交流啊。”
楚良似乎很看不慣她這副樣子,吹了吹他那不存在的鬍子,瞪著眼,也找了個空地兒坐了下來。
他率先發話。
“我們查的是各小廝家僕的臥室。”
“各住所都很整齊,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眾家僕死法也很整齊劃一,皆是一劍封喉。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眾人死亡之時似乎都在吃飯。”
“我看他們大多死在自已住所的飯桌上。”
“似乎他們死前剛進完食。”
楚良略帶思索的說道。
“我懷疑是有人下毒。”
他身旁的瘦高男子說道。
他眼裡泛著精光。
“我們仔細檢視了死者的口鼻,眼底烏青,口中有細小白沫,大抵是中毒所致。”
白蘞點了點頭。
“家僕們的房間比較整齊,沒有被破壞過的跡象。殺人者的目的似乎並不是他們。”
“說到下毒,我們在廚房裡找到了這個。”
關子穆摸出一包小白粉,開啟嗅了嗅。
“我閒暇之時會讀一些醫草藥類雜書。這小白粉像是甘草葉的粉末。”
“甘草葉長在潮溼陰冷地界。少量單食並無大礙。但若是與黃渠水一起泡食,便是劇毒。”
“只需一點便可以使人中毒身亡。”
司空穹從背後掏出兩根小樹苗。
“這是甘草葉,這是黃渠水的根。這兩者都能在山坡上挖到。”
毒源並不難找到,可以說在江浙一帶這類藥草到處都是。
但是下毒者又是從何處知曉這些的?
難道他也和關子穆一樣博學?精通藥材?
“他一個人斷然沒有這般能耐,定是有‘貴人’相助。”
“所以這是團伙作案。”
“至少得有兩個以上。”
白蘞心想。
她一抬眼,剛好又對上竹瀝亮晶晶的眼神。
兩人點了點頭。
似乎有些超乎預料的默契。
“我們搜查了老爺夫人臥室,大堂,以及屋外的區域。”
竹瀝將搜查的結果與推論一一道來,但他並沒有說出下毒者的名字。
但僅僅是這一番推論,眾人心裡都已明瞭,也很默契的選擇閉口不提。
“我們來個引蛇出洞。”
留著一個知曉真相的大活人在眾人面前晃悠,那背後之人也是夠大膽的。
竹瀝相信他已經快按耐不住了,殺人滅口且不說,他必然會有動作。
“偷雞賊和殺人者並不是一人。”
眾人似乎都快忘了偷雞這一事兒。
經竹瀝一提,才發覺偷雞一事在滅門案中有多格格不入。
“偷雞賊算有良心,扔下了兩塊銅板來換雞。”
“這家人都還沒來得及進雞籠檢視,就迫不及待的演一出好戲栽贓嫁禍了。”
“若偷雞賊是殺人者,應該不至於善良到丟兩個銅板。”
“若我是他,不必說一隻雞,整個雞籠都得被我搬走。”
竹瀝仔細分析,也算是為白蘞解了圍。
明眼人都看得出偷雞一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小廝和村民刻意強調偷雞與殺人間的聯絡,必然有蹊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