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叔似乎很滿意白蘞。他眼裡藏不住的喜悅,眼底的光似乎要溢位來了。

他沒見過這麼特別的姑娘。

這姑娘雖然長得溫婉可愛,但是眼神卻沒有被所謂的三綱五常所束縛,她眼底盡是瀟灑不羈,清風明月。

鍾叔抓著白蘞從家庭講到國家,從個人講到歷史。似乎是要把這輩子的話都要說光了。

白蘞很有禮貌認真聆聽著。雖然有很多她並不認同的觀點,但她也沒有否認老人家,也順著他的話提出了自已獨特的看法。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落日的餘暉撒進了窗內,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別。

白蘞覺得這小老頭很熟絡,很有意思。

而竹瀝卻是一臉不樂意,抿著嘴走在白蘞身邊。

這一次見面,他是徹徹底底被冷落了。

白蘞揹著手,哼著小曲兒。

就著落日餘暉,天空飄起盈盈白雪。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怔怔的抬頭望著那紛飛的三月白雪。

反應過來後,眾人面露喜色,歡呼跳躍著去接那片片潔白的雪花。

小販的生意也不做了,收攤回家賞雪去了。

路上的行人東西也不買了,躁動著跳起來去撲那雪花。

在江州,即使是冬天也很少落雪。江州人自然感到很新奇,都很歡喜。

白蘞並不驚訝,儘管她也沒見過,但她夢到過。

她伸出如玉的細手,片片雪花落在那瑩瑩小手上,片刻間便融化了。

她停下步子,默默抬起頭,微眯起眼。

鵝毛大小的雪花落在她細長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竹瀝頓在她身後,看她纖細落寞的側影。

一片雪花飛向她,輕輕落在她鼻子上,遲遲不肯消散。

這一幕美的好似畫中人一般。

周圍人都在歡呼雀躍。她卻靜的不似這一幕中的人。

歡聲笑語間,她的落寞無人瞧見,卻深深烙印在竹瀝眼中。

在他這裡,這分落寞顯得更加突出。

那份落寞,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她到底在心裡藏了多少事?

她又曾經經歷過什麼?

在她身上,竹瀝似乎看到了橫貫古今縱橫千年的萬古憂愁。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白蘞是畫中人還是現世人。

一股莫名的感情升起,來的莫名其妙。

竹瀝不知它從何而來。

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在這場莫名的雪中,對著一個相識不久的“莫名”姑娘。

那種感情他解釋不清楚,裡面夾雜了太多種類,以至於他也分不清究竟哪種更佔上風。

他只知道,他心動了。

動的莫名其妙。

他莫名的揪心,莫名的感同身受。

他解釋不清楚緣由。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這種感覺,他也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

如果把這份感情簡單的稱之為愛情,那未免太過輕薄。

在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已似乎在一開始就對白蘞很不一樣。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他自已沒有。

他之前覺得是理所當然。

這份道不明的情緒像一股無名火。他在不知不覺間就染上了,但他遲鈍的並沒有意識到。

似乎一切在遇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是註定好了的。

他或許遲鈍,或許不解。但是上天和他的心不給他繼續糊塗下去的機會。

清心寡慾的竹道長,也在此刻心慌起來。

漫天飛雪裡,白蘞驀然回首。

她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