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久經戰亂、損兵折將,杜洛周、葛榮等人又是率兵鎮“邊”,致使幽州呈現出“外緊內松”窘境。隨著王延年全軍覆沒,讓陽城這座異常關鍵的幽州南大門頓時豁然洞開。李神窺得戰機,立刻親率主力兵進二十里,將葛榮軍死死壓制在容城;同時以殷州刺史崔楷為將,率三萬大軍收復范陽郡。

范陽城守軍和殘部都是膽喪魂驚,不知所措。一聽大敵來犯,被迫北撤燕郡,出城池之後便是一鬨而散,繼而又帶動了故安、遒縣守軍逃跑。朝廷軍則士氣大振,一路反撲,不僅佔領范陽城,還迅速收復范陽郡全境。杜洛周任命的郡縣官員望風而逃,整個幽州西南部不戰而定、重新落入朝廷之手。

崔楷吸取崔秉急功近利、兵敗身亡的教訓,並沒有貪功冒進,而是遵照李神指令,讓一萬大軍鎮守范陽遒縣,本人則率兩萬大軍返回范陽城,從西方和西北方圍向容城。

容城和城外軍營的上空因王延年慘敗、范陽郡淪陷、三面包圍而變得愁雲慘淡,三軍士氣更是暴跌。

容城縣衙裡的葛榮迎來了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儘管他大肆冊封將官,可是不但起不到振奮士氣的作用,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三軍計程車氣一天比一天低迷,軍中甚至出現了成火、成隊逃逸的現象。軍中高層也因是儲存實力及時北撤平州,還是堅守出現了劇烈的衝突。

書房之內,葛榮正在聽取任祥等人彙報。

“主公,李神今日下午令哨騎繞營勸降:他們說朝廷只追究惡首罪責,將士們只要出營投降,朝廷概不追究,今後不僅可以為民,還削減稅賦。若能押解吾等歸降,朝廷另有封賞。而主公,李神更是開出了黃金萬兩、錦緞萬匹懸賞。”看了面沉似水的葛榮一眼,司馬子如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此乃極其惡毒的誅心計、離間計,不可不防啊!”

葛榮要是處於上風,李神無論是施展誅心計也好、還是施展離間計也罷,都不會起到半點效果,可是全軍上下現在人心浮動、人心各異,一切都不好說了。

“想不到我葛榮竟然這麼值錢,想必有不少人盯著我的大好頭顱吧!”葛榮自嘲一笑,雙眼充滿從未有過的傷感和惆悵。

任祥默然:所謂的義軍其實就是一幫因利而合的一盤散沙、烏合之眾,毫無忠誠觀念,毫無軍紀。他們看到有利可圖則一哄而上,無利可圖則離心離德,危及生命時則是毫不客氣的噬主。而葛榮是鮮于修禮敗亡後各部妥協出來的首領,本身並沒有壓倒一切的功績和威望。如今他把“義軍”帶入絕境,那些本就心思各異的首領為了自身利益,豈能不作他想?

一旁的司馬子如勸道:“主公,杜洛周遠水難解近渴,堅守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依卑職之見,我等還是及時抽身為妙。一旦李神合圍完畢,我軍自己都會崩潰了,根本無需李神來攻。”

葛榮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撤吧,通知諸將前來商議撤兵事宜。”

撤兵也是一門大學問,事先要是沒有安排妥當,撤兵往往演變成大潰敗。尤其是在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更加不能大意,葛榮自然要好生謀劃。

“喏。”任祥、司馬子如等人依言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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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東代郡飛狐陘東,爾朱軍軍營大帳,侯淵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兵力只有一萬三,經過二十多場小規模卻異常激烈的戰鬥之後,兵力遠不如賀六渾的他一共折了近四千人馬。而賀六渾昨天又從淶源城調來一萬新兵,若得不到援助,飛狐陘東端遲早失守。一旦飛狐陘被敵軍把持,爾朱軍休想進軍河北;侯淵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要命的是恆州刺史爾朱天光不僅身在平城,且又無兵可派;而巡視汾州的爾朱榮、坐鎮幷州的元天穆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現在只能靠衛鉉解圍。至於自身難保的元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