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缺一向愛書如命。

時慕勻看了一眼這本書名,確實沒見過,饒是在生氣憤怒中,卻還是立即就把書放了下來。他可不想楚缺找他拼命。

剛想說話,就見楚缺扔給他一把扇子,“送你了!”

楚缺的扇子向來都是名家之作,時慕勻現在生氣,再加上熱,也顧不得那麼多,拿過扇子給自已狂扇了一陣,抓起桌上的涼茶和冰鎮果子喝了吃了一大陣,心中的怒意這才稍稍消減了幾分。

楚缺這才繼續問道:“我不是給你推薦了別雲寺,怎麼了?”

“怎麼了?”

一提起這個,時慕勻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提?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說什麼別雲寺很是幽靜,裡面的素齋和清茶都是一絕,我把別雲寺快給念衾誇成花兒了,結果,到那一看,別說別雲寺了,連個破廟都沒有。”

楚缺不由也是一愣,“你是不是去錯山了?”

“你不是說是上次我們遇見的那座山嗎?我和念衾把那座山都轉遍了,只差往石頭縫裡看了。”

楚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方慢悠悠說道:“哦,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時慕勻氣的呀,若不是看楚缺病弱,他真恨不得把這人拖到大理寺大揍一頓方能消心頭之氣。

鍾梨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從上次在鬼醫面前露出馬腳後,這一連幾日她一看到那些吃食,嘴裡總是冒酸水,忍不住犯惡心,尤其是早上。

她知道孕吐很正常,但第一世時,她根本沒有這些反應。

明明是同一個孩子,為什麼她的反應會差別這麼大?

從成親以來,她和楚缺吃飯基本都是在一起。

有楚缺在跟前,她只能竭力壓住胃中不斷往上翻湧的酸水。

所有心思全用在這上面了,飯她根本一口都不想吃。

她只要強著吃一口,所有胃中的翻湧就會徹底忍不下去,總是匆匆忙忙跑出去,連個藉口都沒法找。

只要她敢說一個字,絕對會當著楚缺的面全吐出來。

一離開楚缺的視線,她立即乾嘔個不停,只恨不得把胃吐出來。

怎麼這一世反應這般大?

本來她已經打算好了,在這裡呆三個月等肚子徹底掩飾不住了,再和楚缺和離,現在才剛剛成親一個月,她好像就已經隱瞞不下去了。

鍾梨乾嘔了半晌,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覺胸口有什麼東西堵在那兒,上不上,下不下,難受異常。

鍾梨擦乾剛才因為嘔吐流下的生理性眼淚,平息了一下,覺得好了很多,剛轉身準備回去,卻看到楚缺在不遠處站著、看著她。

鍾梨微怔,想了想,剛才綺夢也在,應該會幫她找好藉口,就若無其事地走向楚缺,“今天外面風大,才剛好一些,怎麼又出來了?”

楚缺看著鍾梨依舊泛紅的眼眶,“你不舒服?”

“最近天熱,可能我貪圖涼快,著涼了。”

“這一連幾天,你早上都沒怎麼吃東西。”楚缺說著看向石青,“石青,去請蕭大夫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