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深想這個問題,就聽到門被推開了。
聽那人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在走近。
鍾梨已然把手悄悄放在了腰間的鞭子上。
一步、兩步、三步……鍾梨默默數著那人的步子。
時慕勻說,從門口到床邊的距離正常男子的步子是十步。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那採花賊走到她鞭子的攻擊範圍,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主動出擊,不給那採花賊任何出手的機會。
六步、七步……鍾梨手按住腰間鞭子的暗釦,剛要出手,卻聽到楚缺喊她“阿梨”的聲音。
鍾梨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立即掀起頭上的蓋頭,竟真的是楚缺。
看到楚缺身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鍾梨已然隱隱明白了什麼。
“你怎麼過來這裡了?”
“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哪有讓妻子一個人犯險的道理?”
楚缺話說得理直氣壯、義正言辭。
“你簡直胡鬧!”
鍾梨直接生氣了,但又怕人聽到,強力壓著怒火,“這裡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非要過來這裡?”
“你來不也危險?你不也照樣過來了?”
楚缺弱弱辯駁了一句。
“我會功夫,你會嗎?”
楚缺一下垮了臉,他看得出鍾梨此時是真生氣了,猶豫了再猶豫,最後還是伸手輕扯了一下鍾梨的袖子,“阿梨,我不想看你和別人拜堂,假的也不行——”看到楚缺唯唯諾諾、委委屈屈的模樣,鍾梨很是懊惱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但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哪裡還收得回來。
“我知道你嫌棄我不會功夫,但你不是說過,夫妻本是一體,既是一體,我哪能什麼也不做,讓你隻身闖這龍潭虎穴。
我知道我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在一旁甚至還會礙事,影響你拔劍和出刀,但我還是想來,我就想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不是一個人——”鍾梨語氣不由就放軟了,“傻不傻?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不會功夫了?”
“你明明就嫌棄了,剛還吼我——”鍾梨有些哭笑不得,這一世楚缺怎麼變化這麼大,上一世她從來沒見過楚缺會這般柔弱委屈和無理取鬧。
要是楚缺能再擠上幾滴眼淚,哭哭啼啼一下,就真的跟徐歡說的那樣,活生生是她的小媳婦兒了。
“我不是吼你,是擔心你遇到危險。
下次再有這種事,你至少提前跟我說一下,嗯?”
“我跟你說了,你會同意嗎?”
鍾梨深吸了一口氣,算了,這個時間點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
換了一種更柔和委婉的方式勸說楚缺離開,“你既是來陪我去闖這龍潭虎穴的,就趕緊出去,去外面敬酒,千萬別被那採花賊發現端倪,不然,所有的一切就都白做了.”
“嗯,我聽你的。
那我出去了。
一會兒我會再偷偷從窗戶進來.”
鍾梨剛要問楚缺為什麼還要從窗戶溜進來,楚缺人已經離開了。
鍾梨完全不知道楚缺要幹什麼,卻還是直接走到了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