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鍾梨完全怔在了原地。

楚缺是再注重名聲不過的人,她從未想過楚缺會這般自毀名聲來維護自已。

其他人不知,但她知道的最為清楚,夫妻這麼幾年,若楚缺那般都運算元嗣艱難,她實在不知道什麼才算不艱難了。

她沒有再接著往下聽,而是轉身離開。

所以,這一世,當聽到鬼醫說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瞬間就可恥的心動了。

鬼醫說了,她體內有殘毒,若是把這個代表恥辱的孩子拿掉,她還可以順便把體內的餘毒一併給清了,一舉兩得,怎麼看都是這種方法更划算。

但隨即,她就又想到,這一世,她已經發過誓要好好待這個孩子了,真的要拿掉嗎?

鍾梨一直糾結到晚上,也沒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晚上睡覺的時候,鍾梨做了個夢,夢到她又回到了第一世。

她夢到她和衛疆拜堂成親那天,董雪落大鬧了一通,她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鍾家的人和衛家的人去說事兒去了,獨留她一個人癱坐在那兒。

看到衛疆走過來,在那樣六神無主的情況下,她還是立即坐好,端出世家女的風範,“今天拜堂沒進行完,我們也沒有夫妻之名,明天我會讓人把所有彩禮原封不動送還回來。”

衛疆蹲到她跟前,還未說話,眼眶就先紅了幾分,“梨兒,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那般發展,我當時一下懵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

說著就拿起她的手往他身上打。

在發生了那般天大的事後,聽到這般的話後,突然,就有些想哭了,但還是竭力忍著,抽出自已的手,“不用,還是撇清楚的好,我不連累你們將軍府的名聲。”

“梨兒,你這是在誅我的心嗎?在我心裡,我早已經認定你是我妻子了。”

然後畫面突然一轉,只見她坐在屋中,正和衛疆說著話,“錦城,我想好了,我還是決定打掉這個孩子。”

“不行!”衛疆斷然拒絕,“大夫說了,你的身體不適合,它已經兩個月了,現在打掉不僅傷身體,日後可能會影響生育,我不能拿你的身體冒險。”

然後畫面又是一變,她剛散完步回來準備坐下。

小七立即上前攙扶住她坐下。

小七話並不多,不像藕荷那樣會說各種話討人喜歡。

扶她坐下後,也在一旁不遠處坐下,擇著菜。

鍾梨當時對腹中這個孩子也是有些怨氣的,並沒有一般母親懷著孩子時的欣喜,也很少去摸已經有些微微凸起的腹部。

這時,她整個人突然一愣,然後一臉驚愕地看向自已的腹部。

鍾梨記得清楚,那是第一次胎動,一種來自血緣的悸動。

從那以後,隨著胎動越來越清晰和強烈,她對這個孩子怨恨中慢慢多了牽絆和溫情。

然後畫面又轉到了她剛死,衛疆匆匆趕回來時的情景。

“你不是說你下的毒能讓她撐到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嗎?為什麼現在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