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隨即退出門來,到了院門外才不覺露出一絲笑。

齊氏那隻金絲蝴蝶應是不少人見過,不知道為什麼偏選了這種極易露出馬腳的東西來打賞?那日浣華說她親眼見過,自己卻沒顧上細問,改天見了,倒要記得弄清虛實。

餘氏捉了她來問金絲蝴蝶的來歷,恐怕是要動手了,不知道她會選中齊氏哪個地方開打?她哈了哈手,將披風裹緊了些。

小年一過,除夕眨眼就到了。

年廿六這日,錢長勝家的送來了祭祖的禮儀流程,並提醒琉璃齋戒三日。

年廿八,餘氏差人送來了四季衣裳各一套,鞋襪四雙。

年廿九早上又迎來一場雪,琉璃起床時李嬤嬤尤在酣睡,琉璃將早飯吃了個精光,又叫蕊兒把她那份飯倒了喂貓。

李嬤嬤起床後見盆空碗空,便在廊簷下大鬧,並拿藤條子將月桂海棠二人各抽了兩鞭,罵她倆好吃懶做,欺負到她頭上。

琉璃在旁消食,見狀冷笑著進了房。

她招蕊兒進來,看了眼窗外道:“你瞧著這兩個丫頭如何?”

蕊兒想了想,道:“奴婢瞧了幾日,除了老實些,暫時沒有什麼大毛病.”

琉璃點點頭,“那麼去準備兩條結實些的麻繩,我晚上要用.”

蕊兒一愣,琉璃招她附耳近前悄聲說了幾句,她便把一雙眼睜得更大了,呆看了她半天后,喜不自勝說道:“好!奴婢現在就去準備!”

年三十一大早,雙喜蕊兒便侍候琉璃沐浴更衣,到日出時前頭便來了兩位兒女雙全的嬤嬤,接引琉璃前去正院。

拜祖儀式定在已時,琉璃卯正走到正院門附近時,前頭忽傳來幾聲禮炮響,幾名管事急匆匆地往大門方向趕,原來是淳陽縣主到了。

琉璃進了安禧堂,大雪下了一晝夜便停了,雖不如前次壯觀,卻也有三四寸深,為了待客,府裡出動了軟輦,一架架排開在廊下。

幾位老爺與夫人去了前方迎客,老太爺老太太在堂內安坐,各房子女們皆在陸續到來,人來人往一片繁榮。

沒片刻就幾頂軟輦在階前落下,當先一頂的布輦掀開,婆子們先扶出餘氏,餘氏再含笑回頭,便牽出個珠圍翠繞的宮裝少婦來。

廊下有人飛快的進來稟報:“縣主到了!”

老太太便指著外頭:“快!快請進來!”

話音未落,淳陽縣主就被簇擁著進來,這是琉璃第一次見她,乍見時便也覺李嬤嬤當日所言果然不假,算來應有二十五六歲,但是膚如凝脂豔若桃花,通身形若少女,再來看她言笑之間有著蘇姨娘那般和善,卻又比她更優雅,行動之間有如大奶奶謝氏雍容,卻又還更多些身為皇族的氣勢,全不是自己府上這些女人的作派。

小跨院侍候的人今日都過來了,琉璃餘光看一眼身後的李嬤嬤,只見她神情激動盯著淳陽,若不是礙著人多,只怕早撲上前獻殷勤去了。

淳陽進入正廳,老太太一見,頓即潸然迎上去:“我的兒!”

淳陽也動情地攬住她:“外祖母,瀅兒給您請安來了!”

景國公這一支是聖上生母、皇太后的親系,宗人府有法須依,凡是皇族,不論內親外戚,其妻眷出自官戶的,其子女與外祖家的來往聯絡都有限制。

於是這麼些年,骨肉之間見面竟少得可憐。

略敘了一番話後,前門又來人道“大姑奶奶來了”,餘氏忙勸老太太拭了眼淚,讓廷玉同婉華的生母劉姨娘前去迎接。

淳陽便打聽起一班表兄弟姐妹來,老太太讓各房少爺姑娘們依次上前拜見,淳陽都按嫡庶給了打賞,到毓華淑華二人時,不免又多讚歎了幾句。

琉璃以九姑娘身份上前拜見時,淳陽細細打量她一回,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