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隱中想了想,道:“有,老太太和夫人們常用的一種安神的藥,叫做安舒散,就有這種功效。

若是服用過量,便能使人長時間昏迷.”

“是什麼顏色,什麼味道?”

“無色無味。

這藥是我用自制的,老太太受不得濃烈的味道,我便特意將藥材味道去除了.”

琉璃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多謝你,吳大夫.”

掌燈的時候琉璃還沒有回屋,蕊兒不免有些著急,喚了海棠過來問話,海棠也說不清楚,蕊兒無奈,只得打著燈籠去找。

才出了門口,便差點與一人撞了個滿懷,蕊兒忙退開兩步,一瞧,歡喜道:“姑娘!你回來了!”

琉璃默不作聲點了點頭,舉步進了屋。

蕊兒怕她餓著,忙與月桂海棠擺了飯,琉璃也是默不作聲吃了,便端著茶坐到書案後翻書。

蕊兒覺得她這趟出門回來變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為什麼,想問問,見她一門心思在書上,又不敢打擾。

想著到了明日應會好些,哪知一連幾日都是這般,不但她覺得奇怪,就連雙喜與月桂海棠也覺得奇怪起來。

到了閔華出嫁前夕這天夜裡,長房裡為閔華設宴,雙喜被餘氏喚去作第二日喜房的幫手,琉璃便帶著海棠去了,宴席上蘇姨娘陪坐在餘氏與何蓯立身旁,接受著眾人的敬酒道賀。

散席後琉璃準備回小跨院,路過水井房時便繞了個彎去洗手。

打裡頭出來,蘇姨娘忽然在身後道,“九姑娘留一留步.”

琉璃停下,蘇姨娘從身後蘅薇手裡接過一個紙包來,“九姑娘今日似胃口不佳,這是廚下做的一包點心,姑娘帶回去吧.”

琉璃想了想接過來,“姨娘費心了.”

蘇姨娘看了看她道:“九姑娘似有心事?”

琉璃笑了笑,“哪有?姨娘留步吧,我先告辭.”

回到小跨院,琉璃仍舊默不作聲進了房間,騖自出神了一陣,信手把點心拆開來,一看除了一堆酥香的芝油丸子,還有個封好了的小漆筒。

拆開一讀,竟是紅袖寫來的,原來那日到了城外橋頭,安排好的人馬車轎就將她接了去,正月十九日她便已與賈福拜堂成了親。

看信裡的意思對那賈福竟是十分滿意,經過此事,她言語之中也對過往的事情抱著愧疚之心,直說要好好過日子。

琉璃看過後便撕碎扔進了茶盅,並不打算回覆。

蕊兒見琉璃一連悶了幾日,也怕悶出病來,便想進去與她說說話,哪知走到門口,便見海棠關門退了出來。

“姑娘說她累了,想歇著,這會子叫月桂進去呢.”

海棠豎起食指在唇前,壓低聲說。

蕊兒愈發納悶,但海棠既這麼傳話了,便也不好再進去。

一個人回得房裡,沒了琉璃時不時的召喚,心頭忽然變得空落落地。

猜不出她這幾日何以不讓人親近,又找不到事可做,在床頭坐了半日,看著前方翠瑩睡過的那床,心下又不由發緊。

彷彿如今月桂睡在那上頭也抹不去當日翠瑩死時躺在上頭的影子,便就立馬起身把門窗都關了,又把三盞油燈全都點起來。

“蕊兒姐姐,你在幹什麼?”

月桂推門進來,見她背靠著床欄杆發呆,不由得問道。

蕊兒嚇了一跳,忙道:“沒,我就是見天暗了……”月桂是進來拿衣裳的,聽畢哦了聲,找了身衣裳便下去洗澡。

蕊兒整個人頹下來,額角靠著床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不一會兒海棠也打著哈欠進來,一看銅漏,才知已過亥時,琉璃已然睡下,竟是該熄燈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