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馬廄正房內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因著馬廄離主院離得遠,便沒有驚動主子。

只驚動了幾個夜巡的侍衛。

陸晏清聽到這一聲慘叫,才閉上眼睡去。

——

從後花園回了梨花小築,明姝喝下一大碗安神藥才睡下,許是藥效足的原因,她沒有再夢到上輩子的事情,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蘭枝與一眾婢女進屋伺候她洗漱更衣時,明姝問道:“蘭枝,昨夜讓你送去的金瘡藥呢?”

昨夜她睡下時蘭枝還未回來。

蘭枝替她梳著頭髮,“奴才把金創藥給了負責馬廄的嚴管事,讓他轉交給陸晏清。”

昨夜陸晏清也不在馬廄偏房,明姝也就不責怪蘭枝沒有親手把金瘡藥交給陸晏清了。

“時辰不早了,先傳膳,用膳後我要去給母親請安。”蘭枝手腳麻利,很快就替她梳妝好。

明姝長相美豔穠麗,她的衣裳也都是惹眼張揚,蘭枝替她插上一支流蘇玉蝴蝶簪,配上蝴蝶暗紋的紅色衣裙,襯著人越發嬌豔明媚。

用完早膳,明姝到了竹院。

容氏坐在窗邊,手中端著一碗滋補的湯羹,芳姑姑在一旁伺候著。

走進內間,明姝先是不著痕跡的和芳姑姑對視一眼,後者朝她微微搖了下頭。

明姝心裡沉了沉,坐到容氏對面時重新揚起笑臉。

“母親今日的臉色瞧著紅潤了許多。”

容氏放下玉碗,用帕子拭了拭嘴,笑著道:“看到阿姝我心裡高興,氣色自然就好了。”

“母親還是這麼慣會哄我。”明姝挪到容氏身邊,挨著她坐著,親暱的抱著母親的胳膊撒嬌。

容氏溫柔的摸著她的後背,與她說了些話,才道:“阿姝,今早錦蘭院派人過來說你婉表妹和姨母都病倒了,怕是因為昨日見了血被嚇著了。”

聽了這話,明姝臉色不由得的沉下來。

徐夢雅母女倆可真是不安分,一大清早就跑來竹院打擾母親清淨。

明姝蹭了蹭容氏的手臂,輕聲道:“母親不必操心這些事,女兒待會吩咐大夫過去瞧瞧。”

“母親你只管養好身體,不要費心勞神,芳姑姑,你幫我看著母親,可不准她再操勞。”

芳姑姑連忙笑著應下,“奴才知道了。”

容氏身子已經被毒藥掏空了,如今十分虛弱,只坐了半個時辰臉色就有些發白,明姝不敢再拉著她說話,讓芳姑姑伺候容氏歇下,便在竹院的外院等著。

喝下半杯茶,芳姑姑才急匆匆地走過來。

屏退了下人,芳姑姑壓低了聲音道:“小主子,奴才讓人去查了。”

“那藥渣沒有任何錯處,也沒有摻進去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都是極好的藥材,確實是上好的補藥。”

明姝拿著茶杯的手一頓,詫異的看著芳姑姑。

怎麼可能?

上輩子是徐夢雅親口承認小容氏在母親喝的補藥中下了慢性毒,才害得母親毒入五臟,藥石無醫的!

她蹙起眉,“芳姑姑可確定?”

“不會有錯的。”芳姑姑肯定道,“奴才託的人是一位老相識,奴才與他是打小的情分,值得信任。”

明姝不會懷疑芳姑姑,可藥渣沒有毒,那毒是下在了哪裡?

明姝把茶杯放下,仔細看著芳姑姑,“芳姑姑,將你給母親煎藥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與我聽,不能錯漏任何一處。”

容氏喝的藥是從宮中御藥局而來,每回都是鎮南王親自去宮裡取藥。

拿到府上後便直接交給了芳姑姑,中途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

如果藥材沒有問題,會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