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甫一聽到這些,嘴裡含著的茶水險些噴了出來。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為了處置爹爹,沈瀾當真是無所不有其極了。”
連這般低劣的手段都想的出來。
裴臨寂眸色一片冷沉,握住姜姒的手,道:“你不宜操勞,我來處理這些事。”
姜姒猶豫了一番,點頭應下了。
府裡頭還有三個小娃娃,雖然有奶孃照料著,她這個親孃還是得多陪陪親兒子。
最重要的是……
有裴臨寂在,她不必再孤身對敵。
皇宮內,對於君瀾帝將剛剛打了勝仗歸京的鎮南王下獄一事,各人心思各異。
戚亦瑤等人是樂的看姜姒的笑話,看鎮南王府的笑話,一朝天子一朝臣,嘉正帝薨逝,鎮南王早就不是當初得皇帝信任的臣子了。
而前朝內,對於婦人控告鎮南王姦汙一事也呈兩極分化,一派是以老臣為主,他們相信鎮南王人品端正,篤定此事定然另有隱情。
另一派則是以戚家為主,只道人證物證俱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沈瀾似是“左右為難”,只能命人徹查此事,夾在兩派之間十分頭疼。
他親自去了刑部大牢,年輕的四帝王面容和善,對著鎮南王嘆息一聲,“鎮南王,朕是相信你的品行的,可那婦人一路上告,如今幾乎整個澧朝百姓都知曉了此事,多數人是信王爺你的,但還有少數人……”
沈瀾冠冕堂皇的道:“今日有不少地方的學子聯名上書,要求朕嚴懲你。”
鎮南王靜靜地聽沈瀾說著這些,面色毫無波動,他只一句話:“皇上,臣從未做過這些事。”
沈瀾無奈嘆氣,“鎮南王,朕信你未曾做過,但天下人未必都相信,幸虧朕派人護著鎮南王府,否則鎮南王妃就要被那群以下犯上的刁民給傷了去。”
聽到這話,原本神色毫無波動的鎮南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緊張,他瞳孔微縮,雙手握拳直視沈瀾,“發生了何事?”
沈瀾唇角勾起一抹極難察覺的笑意,“一個時辰前有一夥普通百姓拿著鋤頭、砍刀等物闖到了鎮南王府,那婦人在門口哭喊著叫鎮南王妃償命,鎮南王妃不甘其擾,出門制止,險些被人群中丟來的砍刀傷了。”
他說完,語氣幽幽地道:“鎮南王,此事已經越鬧越大,你雖然獄中,卻是安全無虞,因著無人能闖進這刑部大獄。”
“可王妃卻不一樣,守在鎮南王府外的禁軍只有那麼多,若再有更多的百姓鬧事,恐怕禁軍也攔不住,這事遲早要給那婦人一個交代。”
一樁子虛烏有的姦汙案鬧的這麼大,這背後若無推手,誰信?
分明知道幕後之人是誰,鎮南王卻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
他神情頹喪的坐在草蓆上,低垂下頭,沉悶的嗓音傳來,“陛下苦心孤詣,微臣不敢不從。”
事到如今,沈瀾也未曾掩飾了,他笑了笑,並不駁這話,“皆傳鎮南王疼愛妻女如命,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鎮南王猛地抬起頭,眼中有捕魚翻湧,“沈瀾!”
“本王是澧朝的大功臣!你為了得到鎮南軍故意用計逼死功臣,你當真內心毫無愧疚嗎?!”
相較於鎮南王的憤怒難當,沈瀾十分平靜,“愧疚?為了帝位,為了權利,朕什麼都可以做。”
“王爺許是還沒有見過你那剛出生的小孫子吧?那位晉王殿下也不是什麼好人,待鎮南王府一倒,朕再稍微給晉王提個醒,他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你那寶貝女兒捨棄了。”
“姜姒那張臉當真是美……”沈瀾輕輕眯眼,“雖然她曾嫁做人婦,但王爺你放心,看在她有一副驚豔絕倫容貌,朕不介意她進宮做朕的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