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顯現在林靜曼腦海之中,無亞於天雷滾滾。
她向來是個愛多思多想的性子,這一番琢磨下,腦海中已經想到諸多可能。
皇帝臥病在床,放了前朝臣子半個月的假期,如今皇宮內大小事務全部都掌握在許貴妃手上。
這會兒,許貴妃的權柄有多大自不用說。
留守在京都的武將傾巢出動,都帶兵平亂去了,各個家中只留下了女眷。
今日許貴妃獨獨著急了武將府上的貴女赴宴,打著什麼算盤……
一個念頭冒出來,驚的林靜曼頭皮陣陣發麻,她嘴唇囁嚅了幾下,驚愕地往姜姒的所坐的方向看去。
卻見姜姒只捧著琉璃茶盞,垂眸沉思著什麼。
林靜曼更覺得自己猜對了,下意識地用力握緊了身側林靜婷的手。
“呀。”林靜婷被冷不丁的一捏,低促的驚呼聲從嘴角溢位來,惹得旁邊的貴女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林靜曼心頭一跳,收斂了心中的憂思,對她們回以坦然的微笑。
待貴女們移開視線,她壓低了聲音道:“別吃這些東西了。”
林靜婷滿臉莫名,她手中還拿著一塊咬了一半的芙蓉玫瑰糕。
“姐姐,為何不吃啊?”
這花廳攏共沒有多大,四周都是姚府的下人,且姚芩就坐在前頭主位上看著,林靜曼不敢多說什麼,只將林靜婷貼的自己更近,低喝:
“別問這麼多,聽我的就是。”
姜姒看似在出神,實則是在暗中觀察周遭的一切。
以她的經驗,倒是能看出候在周圍的下人裡有不少怕是有些身手的,多半是許貴妃的人。
到了這一步,姜姒已經大致猜到許貴妃的目的是什麼。
她是想扣住她們,以她們為質,威逼利誘這些武將為昭王所用。
“雲平縣主。”上頭突然響起姚芩的聲音,她含笑問,“縣主,可是府上準備點心茶水不合你的胃口,怎麼不見縣主用一些?”
這話……林靜曼的心跟著一緊。
她眼神倏地落在林靜婷嘴角,只覺得心涼了半截。
不……
就算許貴妃要做什麼,也不可能下毒害她們的。
她心中慌亂,唯恐露出什麼不對勁,只能將目光投向姜姒。
便見主位下方的少女神色淡然,眉眼寧靜平和,沒有半分緊張慌亂。
她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姜姒的嗓音四平八穩,“倒也不是,只是我在自個府上吃撐了,眼下實在吃不下了。”
姚芩眼中一抹暗色閃過,她的身子略略往後側了側,道:
“是我思慮不周了,備的都是些容易飽腹的點心,縣主用不下不用便是。”
她笑吟吟地站起來,在琉璃盞中斟滿果子酒,舉杯道:“今日邀各位姐妹來府上便是想同大家說說話,我與諸位以前走動的少,便想著日後能多走動走動。”
這話透著幾分姚芩向與這些人交好的意思。
赴宴的貴女之中,除了受邀的姜姒和周嫻雅,其餘貴女家世身份都比不上姚芩的。
平日裡也難得有機會與姚芩打交道。
大部分的人壓根沒有多想姚芩此宴另有目的,只欣喜有機會與姚家交好。
畢竟姚芩可是準昭王妃。
她此話落下,便有不少人響應,殷勤的起身。
“姚姐姐能與我們這些人來往是我們的榮幸。”
姚芩面上露出挑不出錯處的笑容,“既如此,咱們姐妹今日便痛飲幾杯!”
姜姒緩緩端起盛了果酒的琉璃盞,目光在淡粉色的液體上流連。
林靜曼深深吸氣,端著琉璃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