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內的燭火昏黃,交錯疏落的暗影折射在少女臉龐上,掩蓋了幾分嬌羞。

姜姒垂下頭,用手臂輕輕將花瓣攏到胸前,輕聲道:“你且派人去問問他……他若是願意留下來便留下來,左右他也不是頭一次住在府上。”

她的嗓音越來越輕,最後一句幾乎已經聽不清。

蘭枝一眼就瞧出來主子這是害羞了,忍著笑不點破,走到門外吩咐丫鬟去傳話。

又在水中泡了小半刻的時辰,姜姒的頭腦越發清醒,方才的酒勁已經完全過去了。

起身穿衣時,姜姒都覺著自個像是在花蜜中泡出來一般,渾身透著甜膩的香氣。

蘭枝一邊給她穿衣一邊笑道:“今年新款的梅花精油比先前的味道更濃郁了,奴才這般站在身邊,都覺得自個被梅花給包圍了。”

姜姒輕輕吸了吸鼻子,也覺得好聞,“下回讓他們再多送些過來,我給周姐姐和柔娘也送些過去。”

這梅花精油是鎮南王府自家莊子上的人做的,用的也是自家莊子上的臘梅,品質極好,才能做出這般好的東西。

蘭枝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替她披上一件薄紗。

屋內地龍燒的熱,姜姒又方才沐浴完,此刻只穿著穿著一件單衣外加一件粉色薄紗也不覺得冷。

且她喜歡沐浴後這般穿著。

但這般穿著出了屋子便冷了。

姜姒抿了抿唇,這會兒也還睡不著,便對著蘭枝低聲道:“將上回爹爹送我的那副白玉棋取過來,再去問問裴臨寂可願意陪我下會棋。”

蘭枝面上滿是笑,“奴才都不必特意問,晉王定是願意的。”

姜姒耳尖一燙,催促道:“你快些去吧。”

蘭枝福身退下,姜姒又命蘭心去備些茶水過來,自個直接走到窗邊的軟榻,多點了兩盞燈。

不多時,臥房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姜姒正襟危坐,又將滑至肩頭的薄紗整理好,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吱呀”

門被人從外推開,裴臨寂步入房內,第一眼便瞧見坐在軟榻上的姜姒。

許是剛沐浴完,少女身上還氤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她的額髮還未乾透,有幾縷貼在瓷白滑嫩的臉頰上,一雙清澈的眸子也盈滿了水霧。

裴臨寂腳步停頓了片刻,方才重新抬步走上前。

姜姒瞧著裴臨寂,也不好意思提先前的事,她這會兒想到自己在暖房內靠在他身上囔著要脫衣服便覺得臉熱。

她的視線男人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掃過,稍稍移開,盯著面前的燭火,小聲道:“你今夜還回去嗎?”

裴臨寂目光不離面色嬌紅的姜姒,薄唇輕啟,“不回。”

“美人在前,樂不思蜀。”

姜姒面頰又熱了熱,更覺得身上一股燥熱湧過。

奇了怪了,她酒勁不是早就散了,怎麼這會兒還覺得眼前的男人一舉一動都十分撩人。

幸而這時候蘭枝推門入內,她手中捧著一套白玉棋盤,通透無暇的玉質瞧著就是上乘品質。

姜姒將黑子推到裴臨寂面前,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我棋藝不佳,母親也時常說我是臭棋簍子,你可要讓著我些。”

裴臨寂微微一笑,語氣帶著揶揄,“若我讓著你可有什麼獎勵?”

姜姒倏地瞪大眸子,“你還想要什麼獎勵?”

裴臨寂的眼神便從姜姒的臉一路往下,最後聽在那張嫣紅水潤的紅唇上。

姜姒頓覺羞赧,忙不迭垂下頭,軟著嗓音罵他,“你不要臉!”

“很早便不要了。”裴臨寂絲毫不覺的臉熱。

姜姒自覺如今她是說不過他了,裴臨寂在苗疆走了一遭,如今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