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昭王與許貴妃便只以隆重之儀迎了鎮南王等武將凱旋歸京,且下懿旨令諸將軍不必進宮述職,自可歸家。

只於兩日後,準時赴瀾王婚宴。

沈瀾走這一遭,婚宴已經由許貴妃及戚家人全部安排妥當,他得知此事,對許貴妃感激的熱淚盈眶,在眾臣面前道:

“貴妃娘娘親自操持兒子的婚事,此番心意,兒子感激涕零。”

沈昭亦表現的與他兄弟情深,替母扶起兄長,笑容溫潤:“二哥在外辛苦平亂,這一程想必是遭了不少的危險,我與母妃都擔心你擔心極了,如今得見你平安歸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沈瀾亦笑的老實忠厚,心中卻詫異不止。

這母子倆今日又玩的什麼把戲?

許貴妃何時用心操辦國他的事情?這次竟當真操辦的事事滴水不漏。

他與沈昭和睦的假象早就已經撕破了,如今許貴妃為何又做出這般惺惺之態?

“我在外也記掛著三弟和母妃,三弟和母妃在宮內可一切安好?還有父皇他……”沈瀾問及此事,不由得紅了眼眶。

“父皇近來本就體弱,沒想到又有賊人暗中散播如此大不敬的流言,使的父皇一氣之下病倒了,太醫院的太醫到底有沒有盡心診治父皇,父皇為何還未醒來?”

說到最後一句時,沈瀾的語氣已經含了薄怒,將一副憂心父皇的孝子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許貴妃亦是難過極了,嘆氣道:“你父皇是氣急攻心,太醫院自是盡心盡力的醫治了,只是你父皇的身子還不見好……”

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繼續說:“所以本宮才想著,大辦你與昭兒的大婚,依著民間的法子,給陛下衝沖喜,許能雙喜臨門。”

許貴妃說的情深意切,一時間沈瀾也看不透許貴妃到底目的為何。

他不動聲色地按下疑惑,笑道:“母妃說的極是,宮裡確實許久沒有辦過喜事了,若能熱鬧熱鬧,說不定父皇就能醒過來。”

眾臣見瀾王與昭王、許貴妃如此和睦,心中也稍定。

皇帝病重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希望兩位皇子再起內訌……

——

如今雖已快十七,姜姒在鎮南王面前卻依舊錶現的像個孩子,絲毫不減對父親的孺慕和親近。

她與容氏拉著鎮南王,央他細細說了這些時日平亂之行發生的事,也跟著鎮南王一同高興難過。

眨眼間,就到了正月二十三這日。

此次瀾王大婚,因著沖喜一說,辦的風光隆重,闔宮慶賀,京都城更是徜徉在一片喜氣之中。

大婚典儀已成,戚亦窈正式嫁入皇家,成為瀾王妃,成為皇家婦,戚家也自此與沈瀾緊緊綁在一起。

這熱鬧足足維持到三日後的沈昭大婚。

這一日,熱鬧更甚三日前沈瀾大婚。

文武百官及其女眷於酉時前全部入宮,今日的婚宴是許貴妃一手安排,入了席,姜姒多留了個心眼,也發現今日的坐席佈置極有深意。

文武百官在外席,內眷們則與他們隔了一堵宮牆,被安排在內席。

姜姒觀身邊所坐之人,幾乎是被分成了瀾王一派、昭王一派,以及立場中立一派。

目光毒辣的,無一不注意到這安排。

容氏也在與諸位夫人的攀談中察覺出一些端倪,心中憂慮頓起,壓低了聲音在女兒身旁道:

“今日這席位的安排……”

“娘也看出來了?”姜姒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如今尚且不知貴妃與昭王想做什麼,先靜觀其變,我們只當不知。”

容氏點頭,“你爹爹多半也瞧出來了,今日這麼多臣子,想來貴妃與昭王也不敢做出什麼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