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瀾兒是將帥之才,陛下死後,有資格坐上那位置的不就只剩下我的昭兒了嗎?”
此話一出,康敏才頭垂的更低。
這是在養心殿,他便是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在此地附和貴妃如此大不敬的話。
皇宮之內,向來是忌諱“死”這類不吉利的話,更是不能將此話與皇帝聯絡在一起。
而今許貴妃這話,同詛咒皇帝去死有何分別?
康敏才心臟猛然跳動著,忙不迭小心翼翼環顧四周,確定只有他們自己人在此,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一位小太監自殿外奔來,對著許貴妃行完禮,低聲道:
“貴妃娘娘,昭王進宮了,此刻正在未央宮等著您。”
許貴妃輕撫著鬢角,往龍榻的方向看了幾眼。
這會兒功夫,喂藥的小太監已經將一碗湯藥都喂下,碗底見了空。
見狀,許貴妃才衣衫微動,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她一走,新換上的一撥太監、宮女連對視也不敢,只靜悄悄的悶頭做事。
只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陛下這回應該沒有機會醒過來了。
……
沈昭在半夜子時進宮,這事顯然是不合規矩的。
但他如今卻敢這麼做了。
“母妃,兒子截到瀾王的密信,他已經開始調動麒龍衛了!”沈昭眼底浮現一抹急色。
他亦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知沈瀾這些年竟在手下養了一支私兵,名喚麒龍衛。
因著麒龍衛一直都潛伏在密林之中,從不暴露在人前,是以這些年,皇帝與他都沒有發現一絲異樣。
直到發現沈瀾手底下有私兵麒龍衛,沈昭才明白,這些年,沈瀾行商得到的大量銀子都花去了哪裡。
雖說每年沈瀾都會以“孝敬父皇”的由頭向國庫上繳萬兩黃金,原先他們以為這是沈瀾能拿的出手的全部,
如今看來,沈瀾行商每年所得,遠不止如此。
每每思及此處,沈昭便覺得心口疼!
沈瀾當真是藏的好!
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藏拙這麼多年!
“沈瀾……”許貴妃亦是咬牙呼其名,心中極後悔這些年放任了沈瀾豐沛羽翼,“他此次費心讓陛下同意他一同離京平亂,恐怕便是另闢蹊徑,想在平亂之中拉攏武將。”
事到如今,沈昭與許貴妃都明白過來,對於這些粗鄙的武將而言,威逼利誘不如在軍中與其同甘共苦來的更有用。
沈瀾這一趟,想必是收攏了不少武將為其所用。
沈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無妨。”
“沈瀾有兵力在手又如何,如今父皇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只需讓父皇短暫的‘清醒’過來,讓他寫下傳位詔書。”
“只要父皇傳位於兒子,兒子便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皇帝,再有朝中老臣相佐,這皇位兒子必定能坐穩!”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白,此時已經到了至關重要之時。
“本宮忽的想起來,民間有沖喜一說。本宮記著三日後便是欽天監定下瀾王與戚家姑娘大婚的日子,不如好好操辦大婚,也好給陛下衝喜。”
沈昭不明所以,又聽著許貴妃道:“我兒與瀾王的成婚慶典只隔了三日,待操辦完瀾王大婚,便接著大辦我兒婚儀,連著兩場喜事,陛下說不定會醒過來。”
沈昭眸光微閃,“母妃的意思是……”
許貴妃揚唇一笑,“本宮的意思是,可趁著大婚慶典,有正經由頭請文武百官女眷入宮,如今六宮皆在本宮的掌控之下,太后她老人家又抱恙在床,此次……”
她目光倏爾變得凌厲,“再無人打攪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