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大不敬的念頭只在腦海中閃過了一瞬。

康敏才心裡驚惶不定。

腦海中卻止不住的回想起許貴妃的異樣。

若葉天右當真死了,昭王的眼睛便是……

徹底沒救了。

“康公公?”姜姒撐著下巴一臉疑惑地望著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怔。

康敏才似乎被姜姒的聲音驚到,猛地回過神,眼中的驚惶之色還來不及遮掩。

他垂下眸子,恭敬道:“今日是奴才冒昧打攪了,既然王妃也不知葉神醫去向,奴才這就告辭了。”

姜姒淡淡地開口,“蘭枝,派人送送康公公。”

蘭枝面無表情的應聲,“是。”

待她去而復返,又回到姜姒身側,忍不住嘀咕道:“主子,許貴妃前幾日還想著殺您,如今竟也好意思求到您頭上來。”

“你沏茶的手藝越發好了。”姜姒答非所問,抿了一口茶,才回答她的話,“不是許貴妃讓康敏才過來的。”

蘭枝微微一驚,“不是貴妃叫他來的?”

她眉毛微蹙,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那便是康敏才自個找上門來的。”

姜姒輕笑一聲,抬眸看她,嘴邊含著戲謔之意:

“葉天右可是許貴妃和沈昭二人親自下令殺了的,他們怎會不知葉天右‘已死’。”

蘭枝眸子睜大了,但想到什麼,又冷靜下來。

主子如此冷靜,葉天右被殺一事定有隱情。

果然,她便又聽著她家主子道:

“自當日葉天右給嘉正皇帝診病之後許貴妃便對他起了殺心,葉天右離宮後不久便被沈昭的人刺殺。”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他們所殺的只是一個與葉天右身形一般無二的將死之人。”

“這麼說葉神醫沒死對嗎?”蘭枝心中悄悄舒了口氣。

不知怎的,方才聽說葉天右可能死了,她心裡頭一瞬間像是被針紮了一般。

姜姒並未注意到蘭枝的異樣,兀自點了點頭,“沒死,他好著呢。”

蘭枝嘴角翹了翹,“葉神醫可不能死的這般早,若逢亂世,他那一身醫術能救無數人的性命。”

“亂世……”姜姒眯了眯眼,細細咀嚼著這個字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喝完了第二杯茶。

姜姒只覺得肚子裡全是水,她放下茶盞,抬頭望天。

天色澄澈,暖陽和煦。

心情不由愈發的舒暢,“今日太陽真好。”

她的心情舒暢,但昭王府、瀾王府中之人卻是忙的焦頭爛額。

尤其是瀾王府。

因著許貴妃將所有太醫都宣召入了昭王府,沈瀾的人去了太醫院連半個太醫都影子都未瞧見,不得已只能請了民間的大夫。

此刻,他面上敷著厚厚的一層深綠色藥膏,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沈瀾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眼神兇戾的看著他面前的大夫,咬牙道:

“你莫不是在戲耍本王,何時有藥膏氣味這般難聞!”

豈止是難聞啊!

這膏藥的味道就像是夏日裡捂了好幾日的餿飯混合著臭雞蛋的氣味!

“王爺別生氣。”用布巾遮住口鼻的莫凌一臉誠懇的道,“此藥是草民的獨家秘方,雖然味道難聞了些,可卻有奇效,王爺只需敷上兩個時辰,臉上的青腫便可盡消了。”

沈瀾對他這話並不盡信,可臉上的藥膏雖聞著奇臭無比,敷在臉上卻清涼舒服,他絲毫感覺不到臉上的痛意。

他只能忍下這股憋屈,擺了擺手,“也罷!”

“如此便請莫大夫先留在本王府上喝盞查清,若本王臉上的青腫當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