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如同五雷轟頂,驚的許貴妃臉上的假笑險些維持不住。

她一時不明是何處出了變故。

很快,許貴妃面上的驚疑之色便掩蓋了下去,她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太醫院院正、元紀等人。

臉色沉下來,震驚道:“怎會如何?!可是臣妾聽岔了,太后方才是說……”

太后冷冷道:“哀家說皇帝中毒了,這養心殿都被貴妃你的人看管的水洩不通,這宮裡頭誰人有這麼大的本事,突突重重阻礙給皇帝下毒?”

許貴妃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對著太后福身,“太后,此事與臣妾無關啊。”

“只是臣妾難逃罪責,是臣妾的人沒有護好陛下,竟讓人害了陛下。”

她神色變得焦急,扭頭看向太醫院院正“院正,陛下可有大礙?”

太醫院院正拱手道:“回貴妃娘娘,陛下身子虛空,早已是虛不受補,如今又中了毒,恐怕沒幾日了……”

“什麼?!”許貴妃嚇的花容失色,當下好似來不及顧著貴妃的儀態,幾步衝到龍榻前,悲傷痛絕的握住了嘉正皇帝的手。

嗓音哀絕:“陛下——”

嘉正皇帝神思微明,他眯著眼睛,勉強看清面前之人是許貴妃。

他也費力回握住許貴妃的手,艱難的吐字,“貴、妃……給朕查,查清楚是何人害朕——”

許貴妃淚眼婆娑的點頭,深情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會查清楚是何人要害陛下。”

嘉正皇帝說完這一句話便似費了全身的力氣,他再次半闔眼眸,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太后見狀,忙令太醫院院正上前檢視。

太醫院院正上前時,側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許貴妃,方才跪下來給嘉正皇帝診治。

一番診治後,拱手道:“太后,貴妃娘娘,陛下力竭,需要好生修養著方能……”

他話還未說完,一直在旁側打量著許貴妃神色的太后出聲道:

“著人去宮外請葉天右。”

許貴妃一愣。

葉天右自然是已經“死”了,她不可能能尋到人。

於是許貴妃扯了扯嘴角,猶豫著道:“近日未曾聽說這位葉神醫還留在京都城,他向來蹤跡不定,澧朝之廣,恐怕難以尋到。”

太后審視著許貴妃半晌,緩緩開口,“貴妃到底是不想尋,還是尋不到?”

“臣妾惶恐。”許貴妃面上一派真切,“若是葉天右能救陛下,臣妾便是尋遍整個澧國也要將人尋到……”

她說著,又傷情的抹起淚來。

太后不知是信還是沒信這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龍榻上。

“哀家身邊的齊嬤嬤也曾侍候過陛下,這幾日便讓她幫著一起照顧陛下,陛下的一應吃食俱要經專人試過方能送入養心殿。”太后面色威嚴,掃過殿內眾人,“你們都明白嗎?”

孝道大過天,哪怕六宮之權勢落在許貴妃手裡,太后並未掌權,她也不敢在人前忤逆太后。

她經營多年,才好不容易經營出“賢良淑德、善良孝順”的美名,若是在這關鍵時刻出了差錯,她怕是要悔恨死。

是以許貴妃不敢拒絕太后往養心殿塞人,只笑容妥帖的道:“太后說的極是,臣妾會立即命人徹查養心殿,不會再出半點疏漏。”

齊嬤嬤要留在養心殿,太后由另一位貼身嬤嬤扶住,她搭在嬤嬤的手,語氣略帶疲憊,

“今兒個就這樣吧。”

“哀家也累了。”

太后轉身與貼身嬤嬤離開,許貴妃忙起身相送,直到目送著太后走出了養心殿,原本溫柔如水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狠戾。

她睨了一眼身邊的康敏才,聲音陰涼:“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