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緩緩眯眼,笑著溫潤,眼中卻充盈著算計,“當日鬧事的女子是容家的親戚……”

許貴妃眸子微動,“容家?鎮南王妃身後那個容家?”

沈昭含笑應聲,“正是。”

“自容恆高中之後,容家便舉家搬入京都城,前不久容家老太太的庶妹容梅蘭來投奔,昨日那鬧事的女子正是容梅蘭的孫女。”

許貴妃冷笑一聲,笑容中滿是輕蔑與不屑,“一些趁機攀附的窮親戚罷了。”

沈昭微微一笑,“兒子倒覺得可以利用此事。”

“哦,昭兒有何主意了?”許貴妃饒有興致。

“兒臣曾派人查過這位晉王,也曾派門下幕僚前去接觸,只可惜此人似乎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那日既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一個女子,說不定當真對這女子生了心思呢。”

許貴妃擰眉,“一個鄉野村婦,能比得上京都城中的貴女?”

“說不定晉王口味奇特,就喜歡這樣的女子。”沈昭笑容滿面,“那女子一看便不是安分的,只要兒子略施手段,定能叫她按著我說的去做。”

“若當真成了,兒臣便能在晉王身邊多一個眼線,若不成,那女子是容家外戚,而鎮南王一家又向來在意容家人,也能給他們添些不快。”

許貴妃原本擰著眉頭舒展開,滿意地看著自己兒子,“昭兒這主意不錯,姜姒膽大包天敢拒絕我兒,便要叫她瞧瞧,得罪我們的代價。”

她眸光一暗,湧動著殺意。

沈昭垂頭一笑,輕喃,“母妃說的極是。”

二人密謀著如何算計晉王,而晉王本人此刻卻在城郊一處密林內,與鎮南王打的難捨難分。

鎮南王往春園遞的口信,正是約裴臨寂去老地方打架。

他心知女兒對裴臨寂定然還有感情。

自是不敢在女兒面前動手,於是馬不停蹄的趕來老地方。

這一處密林十分僻靜,先前鎮南王帶裴臨寂來過多次。

隱蔽、安靜,如此一來,沒人會知道此處發生了何事。

除了他們自己。

裴臨寂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心中更是半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且鎮南王雖拿著長\/槍,每次擊中他都避開了銳利的槍尖。

“砰”的一聲,木柄重重地打在裴臨寂腿側,裴臨寂悶哼一聲,踉蹌了一步,才用劍鞘支撐住身體。

他嘴角溢位一絲血,被他伸手隨意擦去。

鎮南王用力將長槍豎在身側,聲如洪鐘,威嚴冷厲,“裴臨寂,拔劍!”

裴臨寂笑了笑,道:“晚輩絕不會對王爺拔劍。”

鎮南王定定地看著他,喝道:“放屁。”

“若是哪一日澧朝與苗疆再度開戰,你與阿姒之間便夾雜著家國仇恨,本王身為鎮南王亦是澧朝的護國大將軍,出兵討伐苗疆責無旁貸,而你身為晉王,身為苗疆王儲,與我們便是敵對的仇人!”

裴臨寂神色未變,認真道:“有我在苗疆一日,苗疆絕不會與澧朝開戰。”

除非阿姒受到傷害,鎮南王一家身陷囹圄。

“空口白牙說出來的話本王如何能信?”鎮南王冷哼,“再者,你好好的晉王不做,跑來澧朝做什麼?莫不是當真只為了本王的女兒。”

裴臨寂連片刻猶豫都未曾有,“是。”

“我花了一年時間解決了苗疆的事情,一刻也不敢耽誤回了京都城。”裴臨寂沉聲,眸中滿是真誠,“假死之事實在是逼不得已,當初納蘭樊景認出了我,元宵燈會那日遊船上的刺殺便是因為我。”

“他不惜大肆屠殺澧朝無辜百姓,只為了殺我一人,若我沒有死,且繼續留在阿姒身邊,他會再做出什麼喪心病狂我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