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自按捺下心中的不悅,鎮南王心中暗道陸晏清是個知曉分寸的,才剋制住自己想進去的念頭。

他抿著唇,神色看不出喜怒,“既然如此,本王先回去,阿姝醒來後派人知會本王一聲。”

“是。”蘭枝心中稍松,眼見著鎮南王離開小院,才雙肩一鬆靠在門上。

可嚇死她了!

方才鬆了一口氣,裡屋就響起明姝的喚聲,“蘭枝,去準備溫水和乾淨的帕子。”

想起方才陸晏清闖進小院的狼狽樣,蘭枝心中一緊,連忙應聲,往廚房去的路上卻在想陸晏清為何會全身是血。

屋內。

明姝靠在引枕上,緊抿著唇不悅地盯著床邊的陸晏清,鼻尖聞到一陣濃烈的血腥味。

她唇色蒼白,聲音還十分虛弱,“你現在可以說你為何會弄成這副模樣了吧。”

若不是看出陸晏清身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明姝這會兒哪能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話!

陸晏清是存了故意叫明姝心疼的心思,才在離開圍獵場後來了明姝的屋子。

她擔心自個的時候,就不會有心思生氣了。

陸晏清與她對視,目光掠過她胳膊上的傷,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殺意,聲音低啞道:“我知道主子的傷是苗疆納蘭憐雪所害,所以為主子報仇了。”

天色將暗時明姝短暫醒來片刻,便聽蘭枝說起此事。知情人都知曉害她之人是納蘭憐雪,蘭枝也是忿忿不平。

可明姝心中明白,若真是納蘭憐雪害她,此事老皇帝定然會裝傻充愣,含糊揭過。他絕不會在澧朝和苗疆和親之際因為此事懲治納蘭憐雪。

鎮南王會妥協也在明姝的意料之內,且她不怪父親。苗疆與澧朝本就關係緊張,若是因此導致兩國關係惡化,引發戰事,她心中也會過意不去。

但她如今可不是會白白嚥下委屈之人,只想著等自個養好了傷報復回去。既然無法從明面上討個公道,那她也在暗地裡下手。

卻不想陸晏清竟先她一步動手了。

明姝又看了眼他手上和衣袖上的血,擰眉問道:“你莫不是將納蘭憐雪殺了?”

納蘭憐雪可不能死在澧朝!

陸晏清道:“沒殺。”

“那你身上血是怎麼回事?”

“納蘭憐雪故意在箭頭上抹了活血散,想害主子失血而亡,我弄不到活血散,所以只能故意射中血多之處。”

明姝嘴角輕抽,“她如今怎麼樣了?”

“死不了,我離開時見有內侍所在的地方尋去,想來現在已經被救下了。”

他語氣輕飄飄的,絲毫不像是方才去做了一件險些殺人的大事。

明姝心中一時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兩人靜靜地站著,一時間誰也未曾開口。

陸晏清見她臉上的神色,心底一沉,黑眸中氤氳著叫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垂了垂眼眸,唇角一勾,似帶著幾分嘲意。

“主子可是覺得屬下太過殘忍了。”

她也該知道,他自始至終都是這般殘忍的人,若是有人敢傷她,他定會用盡一切辦法讓那人血債血償。

他可不是什麼清風朗月手段光明磊落的君子,明姝已經招惹了他若是因為害怕他的殘忍手段想要退縮……

陸晏清眼底暗色更濃,望向明姝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佔有慾。

她再想逃開,是絕不可能了。

“啊……”明姝陷在自個的思緒之中,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呆愣地問,“你方才說什麼?”

陸晏清嘴角的嘲意更深,眸底一片暗色,“阿姝是覺得我太殘忍了對嗎?怕我嗎?”

聽了他的話,明姝險些沒反應過來。

滿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