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嘴甜的好似抹了一罐子蜜糖般,周嫻雅和羅柔二人皆是被誇的嘴角上揚,臉上笑意不止。
周嫻雅則道:“你今兒是偷吃了多少蜜糖?”
明姝眨眨眼,一臉的乖巧,“周姐姐可冤枉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幾人忍不住笑開,一時間暖閣內歡聲笑語聲不斷。
“兩位姐姐,我來給你們烹茶。”羅柔在煮茶一道上造詣頗深,她抿唇微微笑著說,“我技藝不精,還請兩位姐姐喝過不要嫌棄。”
明姝溫和的笑道:“你願意親自動手給我和周姐姐烹茶,我們又怎會嫌棄呢。”
熱氣嫋嫋升騰,周嫻雅側目看向明姝,問道:“此次出京可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倒是未曾遇見什麼危險,只是在密州城碰見一樁事……”明姝徐徐開口,將密州所遇之事娓娓道來,其中自然是隱去了她以身做餌的一段。
羅柔膽子小些,被驚的手一抖,茶盞中的茶水都灑落了些在桌上,她臉色亦有些發白,驚道:“這世間竟會有如此滅絕人性之人……”
此人與沈敬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周嫻雅眉頭緊鎖,握緊了拳頭,張嘴就要道:“他娘——”
明姝緊要關頭忙用胳膊碰了碰周嫻雅的手臂,周嫻雅一個激靈,看著羅柔,到嘴的話轉了個彎:“定是他娘沒有教好他!”
羅柔驚奇的看著兩人,目光流露出一絲不解。她為何有種周嫻雅方才並不是想說此話的感覺?
周嫻雅心有餘悸的同明姝對視一眼,心中暗道,她這髒話幸而沒有說出口,可不能叫羅柔知道她這性子……
兩人聽明姝說完密州之事,便開始商量選個吉日吉時給明輝堂剪綵一事。
明姝忍不住誇讚二人,“我未曾想到不過是短短半月,周姐姐和柔娘你們二人就將明輝堂布置的如此好。”
如今世家中的女子雖不必拘著一直在家中,可每日出府的時間有限。周嫻雅和羅柔能將明輝堂打整的井井有條,當真是十分不易。
周嫻雅擺手,看向羅柔道:“這都是柔孃的功勞,阿姝你知道我的,我向來不擅擺弄這些,明輝堂布置的如此好,多虧了柔娘心細如髮且十分耐心。”
羅柔被誇的臉頰微紅,眼中充滿了細碎的光,“我喜歡做這些。”
她抿了抿唇,“創辦明輝堂以來,大小的瑣事都是我們自個親力親為,每日都要在明輝堂和家中來回走動,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勞累。”
羅柔臉上浮現一絲舒心的笑容,對未來也充滿了期盼,“我們女子也不止只能做相夫教子這一件事,我們也可以經商、開鋪子……”
她看了眼周嫻雅,繼續道:“甚至是從軍,男子做的事情我們女子也能做。”
“明姐姐、周姐姐,我已經同爹孃商量過了,或許此生都不再嫁人。”
明姝和周嫻雅都是一怔,明姝張了張嘴道:“柔娘……你想好了嗎?”
“昌哥家中已經給他另外相看了一名家世清白的女子,那女子我見過,溫柔小意是個極好的女子。”羅柔嘆道,臉上並未有半分的怨恨之色,只有淡淡的可惜。
昌哥正是她先前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羅柔笑了笑,“我不怪昌哥,他是個很好的人,自然要去尋一個與他同樣好的人,我與他終歸是有緣無分。”
明姝心中升起悲涼之感。
羅柔本該有平凡卻幸福的一生,嫁給心儀的男子,生兒育女,可沈敬這個罪魁禍首卻毀了她一輩子!
見明姝和周嫻雅都沉默下來,羅柔拿起兩個白玉茶碗,斟滿熱茶,聲音輕快道:“兩位姐姐不必替我感到惋惜,我現在只是再過一種我從未過過的日子,我覺得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