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徐容婉冷聲道:“你下去吧。”
婢女如釋重負,忙不迭退下了。
她一走,徐容婉臉上的陰狠之色更加不帶遮掩,她撫著小腹在屋中走動,一雙天生帶著笑意的瑞鳳眼此時看起來多了分令人膽寒的陰毒。
“姜姒啊姜姒,我真是太羨慕你了……”
徐容婉嘆了一聲,眸子裡滿是寒意。
想起什麼,她又笑了起來。
姜姒和徐琮等人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小容氏會藏進了皇山別院與她見面。
今日見了小容氏她才知道,她的好父親徐琮竟然已經令母親假死從礦區逃遁了,明知她怪念小容氏,徐琮卻沒有透露分毫給她。
若不是小容氏尋來,她怕是還不知道真相!
若說先前她對徐琮還抱著兩分期待,已經盡數在今日散了。昔日她懇求徐琮將小容氏救出來,徐琮卻假模假樣的說為難。
卻在得知小容氏對他還有利用價值後毫不猶豫地將人弄了出來。
她徐容婉到底是有怎樣一個薄情寡義的爹!
徐容婉無聲的勾唇笑起來,躬著身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片刻後,她緩緩站直,眼中只剩下徹骨的恨意。
她身體流的也是與徐琮一樣,薄情狠毒的血,他們徐家三口,都是會恩將仇報的人,想起容氏今日與她所說的話,徐容婉眼眸中多了分期待。
若是徐琮的計謀順利,再過不久,澧朝便再無鎮南王府了……
姜姒與容氏徹夜長談,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迫不及待的要同裴臨寂說這個好訊息,去侍衛所尋人時才知道裴臨寂又被鎮南王帶去軍營了。
且還讓容氏留話,三日後再回來。姜姒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在府內等著他回來。
——
一月十一日,小容氏“身死”的訊息才傳到鎮南王府。這些幹苦力的雜役辦事拖沓,訊息遲了十幾日才傳來。姜姒得知小容氏死訊再派人去詢問時,小容氏的“屍身”已經用一卷草蓆裹了扔去亂葬崗。
這日太陽落山前,派去礦區的下人才回府。
“可是確認了小容氏的身份?”姜姒坐在圈椅內,纖細的手指在扶手上輕敲了幾下,若有所思,“她是何時死的?”
“一月初一晚上,礦區的管事說許是小容氏往炭盆裡添了太多炭,且離床邊極近,夜裡等她熟睡後那些炭都燃了起來,把床榻上的褥子點著,小容氏來不及逃出,活活被燒死在屋內。”
姜姒敲椅子的手微頓,抬眸望向答話的下人,“小容氏是被燒死的?可還看得清面容?”
“奴才也問了,管事說苦役們白日裡累的半死,夜裡大傢伙都睡得死沉,待有人發現小容氏所住的屋子著火時,大半個屋子都躥起了火,小容氏的屍首是從焦炭堆裡找出來的,完全看不出面容了。”
從焦炭堆裡尋出來的,怕是燒的也只剩一副焦炭了。
姜姒擺了擺手,示意下人可以退下了,待下人離開,杵在一旁的蘭枝皺了皺眉,說道:“主子,奴才聽著這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礦區裡上千名雜役,先前從未聽說有人添多了炭火被燒死,怎的偏偏小容氏被燒死了?”
蘭枝所言正是姜姒疑惑之處,她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道:“如今那屍身已經扔到了亂葬崗,便是尋到了只剩下一副焦炭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對了。”姜姒抬眸,“小容氏身死的訊息這會兒應該已經傳到徐府和長公主府了吧?”
蘭枝點點頭,“巳時二刻礦區回稟之人離開時王爺便遣了下人去徐府和長公主府送信,徐府中人和徐容婉早已收到訊息了。”
姜姒沉吟片刻,道:“去問問蘇護徐容婉近日的情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