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後便再也睡不著了,姜姒乾脆起身穿好衣裳,披上一件新做的淡青色狐裘,靜悄悄地沒有驚動蘭枝去了屋外。

屋外寒風一吹,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站在廊下往院子外望,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將院中照亮了幾分。

府中已經陸續有下人起身幹活,院外不時傳來腳步聲,姜姒攏著狐裘在廊下的欄杆上坐下,倚靠著立柱思考起來。

在皇家別院那兩日,她曾讓蘭枝將她受傷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她聽。眼下這般局面,很容易便想起來那日她受傷後摔死的小太監。

皇上已經對外宣稱,便是這名小太監害了她。

可是,姜姒心中清楚害自個的人是誰,小太監不過是被推出來的無辜之人。她疑惑的是為何這般巧,小太監在她受傷後便摔死了。

姜姒心裡頭犯嘀咕,總覺得裡頭不對勁。

正思索著,突然感覺一陣腳步聲靠近,姜姒抬頭一看,竟是三日未歸府的裴臨寂!

她眼神中迸出亮光,猛地站起來,欣喜道:“裴臨寂!”

也顧不得儀態,提了裙襬便往院中奔去,卻在裴臨寂跟前險險止住腳步。

她喘息著,眸光發亮,“你何時回來的?”

裴臨寂伸著雙手扶住姜姒的手,聲音冷靜細聽也夾雜著欣喜,“王爺昨夜被急召入宮,有些急事交給了我處理,所以我方才回來。”

“爹爹讓你處理事情?”姜姒好奇的望著他,“爹爹命你處理什麼?”

裴臨寂認真望著姜姒的眉眼,目光中滿是思念,聲音低沉,“有幾個新兵不老實,犯了些錯事,王爺說我功夫好,便令我指導他們。”

姜姒“噗嗤”一聲笑出聲,她爹哪裡是叫裴臨寂“指導”新兵,怕是要他好生教訓一下他們。

心裡清楚以裴臨寂的身手不可能受傷,可姜姒還是忍不住擔憂地將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你可有受傷?”

“不曾受傷。”裴臨寂唇角微勾,眼底浮現一抹調戲之意,“若是阿姒不信,不如扒了我的衣裳親眼看看?”

姜姒緩緩瞪大眼睛,錯愕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她方才可是聽錯了?裴臨寂竟也學會調戲她了?!

“你……”姜姒雙耳染上羞意,連寒風也吹不開臉上的熱意,她小聲嘀咕,“你也不怕叫旁的人聽見。”

裴臨寂垂下眸子,深情的望著她,“阿姒,王爺已經同我說過了,謝謝你。”

姜姒愣了一下。

裴臨寂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炙熱的溫度傳到姜姒身上,她的心跳似漏了一拍,有些緊張四處張望。

一邊想將手往回抽,誰知被男人握的緊緊的,紋絲不動。

裴臨寂也是心如擂鼓,可聲音聽起來還是十分沉靜,“日後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同你走在一處,阿姒,你既招惹了我,我便死也不放開你的手。”

他眸色極深,眼底藏著一抹偏執。

姜姒一聽這話,原本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心跳的極快眼神不住的看向四周,她悄悄呼了口氣,“我亦是如此。”

胸腔中的欣喜猶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上,裴臨寂向來冷淡的臉上浮現攝人心魄的笑意,他緊了緊握住姜姒的手,心底裡那股想與她融為一體的想法愈發強烈。

“阿姒,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姜姒嗔怪地看他一眼,“我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你呢……”

裴臨寂眼神一暗,拽住姜姒的手微微一用力,讓少女撲進他懷中,“你不嫁我還想嫁誰?”

被他禁錮在懷中,姜姒只覺得呼吸間都是裴臨寂身上凜冽冷香,她暗暗的想,也不知道裴臨寂身上為何會有一股清幽的冷香,怪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