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陸晏清離開,明姝唇邊彷彿還殘留著男人指腹的溫度。

蘭枝從外邊端著洗漱的水盆進屋,便瞧見自家主子盯著一個方向傻笑,直愣愣的,叫都都叫不應。

她放下水盆,走到主子身邊,湊過去喚了聲,“主子,回神啦,陸侍衛已經回侍衛所了。”

明姝聽聞一個“陸”字,眼神才動了動,看向蘭枝見著她臉上揶揄的笑意,才回過神。

“好啊。”她作勢不悅,朝蘭枝頭上敲了一下,“竟然還敢取笑你主子,你這丫頭膽子是越發大了。”

蘭枝腆著臉笑了起來,“都是主子縱著奴才。”

明姝晃了下神。

上輩子蘭枝為了護著自己被徐夢雅害死,臨死前也是說了這樣的話——

“主子護了奴才十幾年,奴才無以為報,只能舍了性命來護著主子……”

“主子?你怎麼了?”見說的好好的,明姝突然出神,蘭枝心裡有些擔憂,莫不是主子真生氣了?

“主子您別生氣,奴才再也不笑您了。”蘭枝連忙舉手發誓。

明姝瞳孔縮了縮,回過神道:“傻丫頭,我又沒怪你。”

“給我洗漱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早些歇息。”明姝往梳妝檯走,一邊伸手把陸晏清送她的簪子取了下來,親自收好。

蘭枝伺候著她卸珠釵,明姝看著銅鏡中的臉色紅潤的少女,微微彎唇。

如今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

“對了,蘭心那丫頭可還適應府中的日子?”蘭心被她帶回了王府,便交給了蘭枝教導。

蘭枝笑道:“蘭心很懂事,許是從小就被賣身為奴的原由,這孩子做事都小心翼翼,她腦子也靈活,什麼活都搶著幹,院子裡的其他人都挺喜歡她。”

她這麼說明姝便放心了。

拿了帕子擦臉,便又聽蘭枝道:“蘭心還有一身蠻力,年紀比奴才小,力氣卻比奴才大許多,她一人便能提起兩桶水,還走的極穩。”

明姝放下帕子,訝異的挑眉,“這麼厲害?”

“是啊,奴才先前瞧見都驚呆了,那一桶水可比蘭心自個要重許多,奴才們提一桶都費勁,蘭心那丫頭能提兩桶。”

明姝忍俊不禁,“下回我得親眼瞧瞧。”

沒想到陸晏清隨手買來的丫鬟,還是個有一身怪力的少女。

——

這日明姝起的早,先去容氏院子裡請了安,又在梨花小築荷花池旁的涼亭內坐著瞧了會在當值的陸晏清,坐了快一個時辰,才回屋。

再過月餘是容氏的生辰,她去寺裡帶了佛經回來,親手抄寫佛經替容氏祈福。

澧朝信奉佛法,更因為重生一事,明姝覺著寧信其有,敬重些總是好的。

她去了書房抄寫佛經,沒寫多久,下人就來報,說周家姑娘來了。

明姝筆一頓,連忙叫人把周嫻雅請進來。

周嫻雅瞧著一臉喜色,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情,明姝看的疑惑,“周姐姐,遇著什麼事了這麼高興?”

周嫻雅笑著揮退下人,“你肯定還沒有聽說,今日一早長公主便替駙馬送了一抬聘禮去徐家,徐琮定是知道了昨日的事,默不作聲的收下那一抬聘禮。”

“徐琮好歹也是個五品的京官,如今嫁女兒只得了一抬聘禮,當真是寒酸的緊。”

“但徐夢雅與駙馬一事眾人都瞧見了,先失了清白,徐琮只能含淚嚥下這股氣。”

周嫻雅壓著嘴角的笑意,“聽說長公主府送聘禮的下人一走,徐琮就差點掀了那一抬嫁妝,還是他的新夫人死死拉著,才不至於動手的。”

周嫻雅本就不喜徐琮一家人,尤其得知小容氏下毒害容氏,徐夢雅又多次給明姝使絆子,對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