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冒險行事...

是以信件還未拆開之前,沈嫻就已經滿心疑慮。

總歸不會是傳個信出來問問阿達鶴最近過得好不好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的。

獵場裡必然是出了什麼要緊的大事情!

而那信則正好佐證了沈嫻的猜測。

那是一封寫的很粗糙的求救信。

只是一張最便宜的草紙,皺巴巴的不知經常過怎樣的躲藏。

只有外面的殼子好看點——估計是徐三怕弄損了信件內容,自己給裝進去的。

那“信件”甚至都不是用筆墨書就的。

上面胡亂用手指塗畫了幾句救命之類的話。

前因後果倒是簡單。

沈嫻連蒙帶猜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皇家圍場出事了。

每隔不久,便有奴隸莫名其妙的失蹤。

有幸回來的,渾身傷痕,都被割了舌頭口不能言。

大多數挨不過幾日人便沒了。

有的甚至只能回來一個屍體。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

那些人都很怕,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莫名失蹤然後莫名死亡的人。

迫不得已,這才不知透過什麼方法。

給唯一出去了的阿達鶴傳了一封求救信。

可能未必就知道阿達鶴會有什麼路子能救他們。

甚至都沒有真的想過這封信真的能傳出去。

但他們已經沒辦法了。

在他們的眼裡,阿達鶴是他們唯一的一次活命的機會。

沈嫻沉思許久,對徐三道:“你先回去吧。”

“這事不是小事,本妃一個人做不了主。”

“若要救人,只怕還要王爺幫忙。”

徐三聽了皺眉,道:“王妃,小的有一言,想請王妃聽一聽...”

“你說就是。”

徐三道:“小的不是什麼見過世面的人。可也知道,敢在皇家圍場動皇家的奴隸,這樣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的。”

自然,也就不是一般人能管的了得。

去半山上開一個茶館她都費勁,更別說這樣的事情了。

她...或者說是晉王府都沒這個能耐。

徐三知道自己這話,只怕招人煩。

但他和沈嫻相交十年,若連這點話都不直說,眼看著她憑著一腔善心就往坑裡跳。

也實在是白白認識了這十年了。

“晉王府如今的情形小的知道,這樣的事情,背後的人,小的聽著就覺的驚悚。”

“您和晉王若是貿然想只怕...會累及自身啊!”

“小的為阿達鶴傳信只不過是見他失落,安慰一下。”

“他自己心裡也都明白的,不管王妃幫不幫忙,他都不敢怨懟於您的。”

這道理沈嫻如何不明白?

她淡淡一笑,“你去吧,把訊息封閉好,不要叫別人知道了。”

“這事情本妃會和王爺好生商量的。”

見他還要再勸。

沈嫻溫和打斷他,道:“你放心,本妃最是惜命的一個人了。便要如何,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危的。”

見實在勸不住,徐三隻好起身告辭。

沈嫻送走了他之後,才於無人處,緩緩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魚,上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