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在醫院陪許攸到傍晚才走的。

離開醫院後,她趁景華苑這會兒沒人,偷偷找了錢媽來了一出裡應外合的把自己車開走了。

雖然說這一個禮拜她都是騎腳踏車或走路去上班的,但是把自己車子開出來去哪兒都比較方便。

拿到自己車的許枝直接開車回家去。

彼時正值晚餐時間,許枝的車子停在許家別墅大門外的時候,屋裡人剛把晚餐端上桌但是還沒開動。

傭人進來通報三小姐回來了的時候,餐廳裡的所有人紛紛停下了動作。

付珮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你剛剛說誰回來了?”

“是三小姐,三小姐回來了。”傭人一板一眼的說著。

許枝踩著細高跟,身姿搖曳的走進許家老宅,進屋時順手就將手中的手提包和車鑰匙交給了旁邊傭人。

“爸。”

她徑直走進餐廳,簡單招呼後在鄭元浩正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鄭元浩冷冷的應了一聲。

看著許枝不等自己招呼就已然坐下的舉動,滿臉不悅。

老宅傭人瞧見許枝入座,連忙就給她送上了新碗筷。

許枝看了眼面前那幾人手邊各色的筷子和餐盤,還有自己面前這套純白的餐具。

一下就看出自己與他們的區別。

人家是一家人,所以用的都是各自成套的餐具,而自己只是今天回來一趟的客人,所以用的餐具也是對客才用的白色餐具。

“二小姐不喜歡白色,去,換廚房裡第三個抽屜裡青花的那套餐具來。”

還不等許枝細看,一道渾厚略顯蒼老的男聲便已然在耳邊響起。

許枝當即露出笑顏,轉頭看去,“福伯。”

“二小姐。”

被稱作福伯的中年男人一身深色工服,斑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滿是溝壑的老臉揚著一抹溫和的笑。

許家老宅裡的傭人很大一部分是新來的,但是還有一小部分是曾經在許家照顧了幾十年的老人。

正如面前這位福伯,當年曾是許頌山身邊的得力助手,也是看著許攸許枝兩姐妹長大的。

許頌山去世後,福伯並沒有離開許家,而是按照許老的要求留在了許家照看兩位小姐一直到她們成人。

這些年鄭元浩不是沒有動過弄走福伯的想法,但是又怕眾口鑠金,說他狼子野心,許老一死就弄走了許家多年元老。

不過雖然沒有弄走福伯,但是他倒是做到了邊緣化福伯,曾經許家的大管家而現在卻成了後花園裡的一位老花匠。

在福伯面前,許家只有兩位小姐,大小姐許攸和二小姐許枝。

至於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什麼都不是。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

福伯身子骨硬朗,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

那些新來的傭人只覺得福伯不過是後院的一位老花匠而已,大家看著付珮和鄭元浩的方向沒有一個人動。

最後還是從外面跑進來的一名老傭人按照福伯的話,將許枝面前的碗筷換成了青花瓷碗盤的。

許枝看著自己面前那套餐具,一時間心裡暖暖的,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是在自己家裡的感覺。

畢竟,這套餐盤就是曾經爺爺和媽媽在的時候,爺爺最喜歡的那一套。

雖然是老掉牙的青花瓷花樣,但是對於許枝來說意義非凡。

“你今天怎麼回來了。”鄭元浩問。

許枝拿起筷子調羹打量著,卻並沒有想要動筷的意思。

桌面上的菜色偏辣偏重口,許枝不喜歡。

但更不喜歡的大約還是這裡的人,光是瞧著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