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叫好看。
他從香囊裡拿出一個通體潤白的玉墜,遞給杜克:“這是從西北國開採的和田玉,潔白無瑕,又經江湖第一巧手王源霽雕刻,價值連城。”
我倒吸一口冷氣,價值連城!他為了我將價值連城的東西拱手送人?
杜克眼睛微眯,看著玉墜,搖搖頭,說:“區區一個物件兒,就想換我一個活生生的美貌小姑娘?”
趙長卿朝窗外看去:“有一陣子了,金刀侍衛應該到了……”
“你——”杜克猛地站起身,朝窗外探了探頭。
我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也惦起腳往下看,遠遠得看到一大隊官兵排得整整齊齊地朝酒樓跑來。
殘陽柔和,晚霞絢爛,趙長卿沐在昏黃的暖光裡,端著碗不緊不慢喝酒。
他喝酒的姿勢優雅,雖然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可一點兒不讓人覺得落魄。
而我緊盯著滿臉怒容的杜克,以防他忽然發難,一掌打死了趙長卿。
沒想到,杜克還真這麼想,一轉身,掌風即至。
卻聽趙長卿朗聲說:“前輩武功雖高,但帶個人走出去也非易事,哪有帶個物件兒周全?金刀侍衛是我大哥,你殺了我不要緊,往後在長安城行事可就不方便了呀……”
趙長卿氣定神閒說著,杜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慢慢收了掌,從趙長卿手裡捏了玉墜,從窗子裡跳了出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杜克一走,他連忙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趕緊走!趕緊走!”
他拉著我“磴蹬蹬”下了樓。
出了門口,官兵也到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酒樓停下。
幾個騎兵過後,大隊的步兵朝前跑去。
老百姓都躲在一旁,塵土飛揚,趙長卿帶著我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我們跑得氣喘吁吁,終於躲進了一個小宅子裡。
裡面雜草叢生,顯然是久沒有人住,一關了門,他就癱坐在地上,滿頭大汗,不停地喘著氣。
我雖滿腹疑惑,還是俯著身子很耐心地等他喘好氣了才出聲:“那些官兵……”
“那些官兵最近每天都要去南校場演練,每次那個時候都會經過酒樓。我是騙他的。”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聲,打心眼裡佩服他的膽謀,又想到了那塊玉,忙問道:“那玉……”
“玉是真的,價值連城。”
我愣了愣,又“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再次認認真真打量他。
心裡揣測著他為什麼要對我好。
正想著,他朝我伸出手,讓我拉他起來。
他仰著頭,長長的眼睛,濃黑的眉毛,俊秀至極,我腦子裡就什麼都不想了,朝他笑了笑。
他怔了下,垂了眸,雙手撐地自己掙扎著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輕咳兩聲說:“我救了你兩次,你要怎麼謝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