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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既然得知了真相,說什麼都不能跟他過下去了,我拉著阿吾提氣沖沖出了飯店。
夜晚的街道安靜極了,月亮照在新落了雨水的青石板上,泛著昏黃的光,路兩邊的鋪面早關門了,只有我和阿吾提的兩道身影。
記得陪趙長卿養傷的時候,客棧裡總有說書先生講故事,我每次都聽得入迷,結束了我還沉浸在故事裡,為故事裡的人和事唏噓不已。
這一刻,我也是這樣的感覺。
即使我知道那些事真得在我身上發生過,可我總覺得那是旁人的事,不是我的。
所以我並沒有剛才虛張聲勢拍桌子時那麼恨趙長卿,更沒有多麼喜歡他。
我只是氣憤,他竟然這樣騙我!
我打算先去碎玉院找趙長卿算賬。
剛走到東市,一個身影踱著步朝我們走來,我眼神好,一眼看出是二師兄,連忙和阿吾提跑過去。
二師兄看見我,大吃一驚。說起來,今晚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一個新娘子穿著男裝在街頭亂晃,任誰都會驚訝。
我們站在大街上,我將阿吾提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發現我親口說出來時,心裡比剛才生氣多了,我說:“二師兄,他們趙家竟然想瞞天過海!而且趙長卿他現在還在青樓鬼混,簡直是可惡至極,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絕婚!”
二師兄一聽,自然是氣壞了,怒道:“趙家欺人太甚!真當我們小喜好欺負?走!師兄替你出頭!”
他牽著我的手往回走。我趕緊說:“錯了,錯了,碎玉院在東邊。”
“去碎玉院找的只有趙長卿一人,去趙家才能讓他們上上下下知道,我們小喜不是讓他們糊弄的傻瓜。”二師兄嗓音從未過的低沉,像是磨著牙說的。
二師兄說得對,找趙長卿一人,不如找趙家來得痛快。
我默默被他拉著走,阿吾提緊跟在我身後,三個人誰都沒再說話。
我將前因後果想了一遍,越來越覺得趙長卿就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傻瓜,就連知曉真相的董婉歌都明白。他真的以為重新娶了我,就能重新開始麼?
離趙家還有一段路,就有小廝迎過來,直喊:“少奶奶,您這是去哪裡了?”
散在附近的家丁全都圍了過來,目光齊齊落在我和二師兄緊握在一起的手上。
過去我跟我二師兄玩得好,常常手拉手爬山,從不覺得有什麼,這一刻他得手心忽然很熱,我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手心肉,臉不由得一熱,要鬆開他,他卻更緊地握著我的手,朗聲道:“趙老爺可在府上?我們華山派今日要向他討一個說法!”
家丁簇擁著我們到了趙府大門口,二師兄停下腳步,再次大聲要趙老爺出來對峙。
趙老爺和夫人,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公公和婆婆,急匆匆趕過來。
趙老爺先是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阿吾提,再看我時眼神裡似是什麼都明白了,但仍是修養極好地溫聲說:“扎爾,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你也累了一天,還沒有用晚飯吧?我讓廚房做些你愛吃的,咱們邊吃邊說,還有這位華山派俠士、阿吾提,兩位請。”
趙老爺面相和善,舉手投足都令人舒服,說起話來聲音不大,卻不由得讓人信服,我鬆了二師兄的手,低聲說:“我吃過飯了。”
“哦,那我們邊喝茶邊說話。”趙老爺笑著說。
二師兄說:“茶就免了,你們趙家的門,我們不敢進。在下只想問一問趙老爺,小喜是不是之前就是趙家的少奶奶?後來她差點被淹死,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所以你們就打算這樣瞞著她麼?不知我們小喜何德何能讓趙家這樣費心思,非得重新娶進門?”
二師兄不說,我還沒想到,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