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住人,我們走吧?”
他伸出手,這次我麻利地把他攙扶起來,他說:“莫急,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沒想到,這個小宅子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後院,一大片的花海。
我也不知道種的是什麼花,大朵大朵的花朵,紅灩灩得,真是太好看了。
花叢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長卿哥哥。
我嚇了一跳,這才看到花海中站著一個女人。
她慢慢朝我們走來,天還沒黑透,但人已經看不大清了,我只能看到她的臉很白,跟趙長卿一樣。她走路姿勢很美。
很奇怪,這個荒宅子裡怎麼會有人?還是一個這樣柔弱美麗的女人,我聽見她剛才叫趙長卿,難道她是宅子的主人?
一定是這樣。趙長卿和宅子的主人認識,所以才帶我來這裡躲避。
我猜對了。那個女人還沒走過來,趙長卿鬆開我的手臂,搖搖晃晃又迫不及待地迎了過去,他拉著女人的手朝花海深處走,彷彿是要遠遠避開我一樣。
我覺得好笑,他要單獨跟美人相處,讓我走開便是,何必受著傷還走那麼急。
我雖然想看看那女人的長相,但我才沒那麼大的好奇心,所以我看趙長卿還在往前走,轉身就回了前院。
我在前院的鞦韆上坐下來,仰頭看著院牆上方的天。
天一下子黑透了,黑亮亮的綢緞似的,有兩顆清涼的星子閃爍。
我有點兒想華山派了。這個時候正是回寢室睡覺的時候,五個人一間房,嘰嘰喳喳,可熱鬧了。
這時候,趙長卿和美人走過來。
她真是美,優雅明豔,身上穿著我從沒見過的柔軟衣裳,珠翠滿頭,秀髮溫柔地垂在身後,她淡淡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轉過頭對趙長卿說:“長卿哥哥,我先走一步,莫要忘了去找我。”
原來這宅子不是那位美人的。
她走後,我攙扶著趙長卿也離開了宅子。
二師兄說的沒錯,晚上的長安城更美。
不知道是過什麼節日,到處張燈結綵,我還真是來得湊巧。
我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不過還是沒忘記正事。我看著花燈,對趙長卿說:“我送你到一家客棧住下,我就走了,我離開這麼久,我的同門該擔心了。你若是想到要讓我做什麼,就去華山派找我。”
趙長卿嘆口氣,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說:“我為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最起碼也要等我養好傷再走吧?”
我想想也是,於是又安心地看起了花燈。
忽然,從巷子裡衝出一個人,手裡一把刀,直朝趙長卿刺來。
我看得清楚,挺身攔在趙長卿面前。
那把刀“刷”地過來,我正要踢那衣衫襤褸刺客的手臂,她卻硬生生停下,收了刀,對我激動地喊了句奇怪的話,不是中原官話,不知道是哪裡的話,但我竟然聽懂了。
她說:“小主人,你沒有死?”
她年紀很小,個頭不高,像個小乞丐似的,頭髮亂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眼睛卻是激動不已,滿眼淚光,委屈又喜悅地望著我,咧開嘴笑,但那笑比哭都讓人難受。
我忍不住伸手去撥開她臉上的頭髮,身後的趙長卿突然躍出,用劍柄砸暈了她,我生氣地質問他:“你打暈她做什麼?”
趙長卿喘著氣,拉著我往前走,說:“你剛來長安不知道,這裡多的是這樣的小乞丐,見到像我這種受傷的弱者,就下死手,遇到像你這樣厲害的,就胡亂攀認,我見得多了。”
原來如此。
我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地上小小身影,就跟著趙長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