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吾提正在打瞌睡,醒來看到這一幕,抓著我的手指哈了幾口氣,然後就將我的手指放進嘴裡吸。
“你在做什麼?”趙長卿似乎很厭惡,大步過來推開了阿吾提,隨後捏著鼻子,看著阿吾提,蹙眉說:“都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一身羊羶味兒?”
阿吾提剛來趙家,的確時常有人說她身上有味兒,可是最近我天天讓阿吾提沐浴,哪裡還有味兒?
除非趙長卿是狗鼻子,連我們晚上吃了羊肉都能聞出來。
本來見到他我還挺高興的,但他這樣說阿吾提我就不高興了,我站起身,將阿吾提護在身後,說:“你鼻子真靈啊,我們才吃了炙羊肉,不信你聞聞。”
我走到他面前,仰著頭對他“哈“一下氣,他愣了下,馬上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用手指著我,嘴巴張了又張,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只是不認識我似的上下來回打量我,最後拂袖道:“爾乃蠻夷!”
他說的話,我又不懂了,但我知道此時此刻,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最近在學中原話,所以我馬上問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他眼睛朝別處看了看,像是沒聽見似的,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用手捏著我剛繡了個開頭的荷包,問我:“這是你繡的?”
問完像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還會繡花?”
完了,這原本是我打算繡好後給他的驚喜,不想這麼早就被他看到了,而且我繡的針腳歪歪扭扭,粗糙的很,實在不宜被人看。
我上前去奪荷包,他手一揚就舉到了耳後,我掂起腳去夠,他又換了隻手。
我自認動作敏捷,還有幾分蠻力,可他有些身手,會中原武功,輕輕巧巧就能避開我。
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拿到,心裡氣的要命,喊了一聲:“阿吾提!幫我抓住他!”
卻沒聽見任何回應。
我回身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阿吾提已經離開了房間。
一定是趙夫人派過來的丫鬟香檸把阿吾提叫走了。
阿吾提向我抱怨過很多次,說香檸處處管教她,規矩多得很。
我記得其中有一條就是趙長卿進屋後,除了叫伺候,否則是不能在屋裡的。
阿吾提不在,我準備放棄了,便坐下來倒茶喝,趙長卿也以為我不和他搶了,兩隻手捏起來湊在花燭前看。
我聽見他“嘖嘖”兩聲,不等他說什麼,一躍而起撲了上去,荷包是拿到了,我的臉也直直朝花燭貼了過去。
雙肩一沉,趙長卿將我拽向他的方向,於是我的整個身子朝他壓了過去,花燭也搖搖欲墜,他措手不及,人朝後面倒去。
他平躺在地上,疼得倒吸冷氣,臉都扭曲了,我嚇壞了,生怕他磕破了頭,連忙去看他的後腦,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低斥一聲:“別動!”
我不敢動了,擔憂地看著他皺眉、咬唇、齜牙、吸冷氣,等他平靜下來,忽然直勾勾看著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身下一物異樣得很,我的心怦、怦、怦跳得快了起來。
他起身穿衣裳,邊繫帶子邊說:
“你好好睡覺啊,我就是回來拿個物件兒,馬上得走,我那些友人還都等著我呢。”
我將被褥拉在下巴下面,蓋住身子,含著笑溫聲說:“好。”
他翻身下床,穿好靴子要走,我突然想起一事,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四個字,”
我一字一頓地學著那四個拗口的字:”爾、乃、蠻、夷,是什麼意思?“
他眨了兩下眼睛,目光不自然地落在我身上,我心想,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不過我想也不會壞到哪去,便很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