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群,一邊是冰封的湖泊,景觀甚是寫意。

趙長卿酒量一向不好,他喝的半醉,意興大發,讓人取了琴來。

他一撩長袍坐下,雙手搭在琴絃上,他臉上神色淡淡的,垂眸撫向琴。

他彈得好聽極了,那琴音舒緩清雅,逐漸得又轉為激昂,如同急雨打在簷上,又如駝鈴聲聲,彷彿千軍萬馬搖旌列陣,風聲、馬蹄聲、吶喊聲,無數的聲音鋪天蓋地席捲而至,攝人心魄。

待琴聲戛然而止,室內靜得連外面的飛雪撲簌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柳朗臉頰泛紅,也是喝大了,他拍著手掌道:

“上次聽長卿兄彈琴,還是在碎玉院,長卿兄以一曲琴音贏得花魁芳心,如今長卿兄有了嫂嫂,也不知董姑娘去了何處?”

趙長卿眉頭微皺,起身過來纜柱我的腰,並不逃避話題:“你訊息靈通,都不知她去哪兒了?”

“也是,我多方打探,都沒有她一絲訊息,除非她不在長安城裡了。”柳朗道。

嵇唐舉起酒杯:“此番是慶祝長卿兄生意興隆,來,繼續喝,不醉不歸。”

看來人喝多了都會胡言亂語,變的與往日不同,就連嵇唐都變得這樣豪放。

又喝了幾巡,我去了一趟茅廁回來,就見柳朗和周鈺已經歪倒在桌子上,而趙長卿與嵇唐相對而坐,兩人不知在說什麼,見我進來,都不吭聲了。

夜晚宿在此處,我與趙長卿回到自己房間時,他往床上一躺,半個身子都隱在昏暗中,聲音卻清晰地傳來:“扎爾,有件事,我思量著,還是要與你說,”

他這樣說話,我心裡又驚又疑,過去趴在床上,好看清他的臉:“什麼事?”

趙長卿道:“我聽嵇唐說,董婉歌進了皇宮。”

我也吃了一驚,坐了起來,趙長卿盤膝坐在床上,沉吟道:“我爹他們尚在大牢中,她,她恨我爹,我總覺得不安。”

“你怕她再對付老爺?”

他輕嘆一聲,摟住我的肩頭:“應是我想多了。”

過了會兒,趙長卿又從床上跳下來,取了筆墨紙硯,鋪開後說:“此事蘇大人一定知曉,我得寫一封書信,託蘇大人帶給董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