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珊酉時末準時去了望月亭那邊的冷宮,消化著暗衛收集回來的訊息。

梅姑姑35歲,入宮二十年,早年剛進宮只是幹些打雜粗活,後來憑著靈活的頭腦和幹練的行事作風得了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青睞,起起落落,風光過也落魄過。家庭比較簡單,父母雙亡,家有一弟,但親情淡薄,早年和弟媳生了隙嫌,已多年沒有往來。

那不是等於孤家寡人一個?這種人比較自我,缺乏安全感,不容易相信人,但活得比較通透,狠起來可以無所顧忌,要策反她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現在的她會想要什麼呢?錢財?地位?自由?有所求才有機會攻破,最怕無所求.....

“紅珊姑娘,她來了。”暗衛閃身過來提醒。

紅珊從門縫看出去,果然看到梅姑姑提著個籃子,裡面似乎裝著一些採摘的鮮花,不慌不忙的走過來,這份淡定的氣勢,不知道的會以為只是出來採摘東西,但紅珊分明看到她眼睛不時掃向兩旁,在暗暗觀察環境,在確定沒人才快步推門進來。

紅珊在她進來之時便命暗衛把門關上。

梅姑姑轉過頭來打量紅珊,淡定開口:“原來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約老奴出來,不知紅珊姑娘有何指教?”

梅姑姑打量紅珊的同時,紅珊也在打量梅姑姑,看外貌比實際年齡大幾歲,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夾雜著絲絲銀髮,眼含警惕,看面相不是個好相與的。

紅珊微微一笑,雙手交叉於腹前行了一禮:“晚輩見過梅姑姑,梅姑姑在這宮裡的資歷長,指教不敢當,相反,是晚輩有事請教梅姑姑。”

梅姑姑閃開半邊身子,沒敢受紅珊的禮,說道:“談何請教?在這後宮,誰不知紅珊姑娘乃皇后娘娘面前的紅人,號令辦事可頂半個娘娘的威力,若還有紅珊姑娘辦不到的事,老奴一個打雜的二等宮女,更不成事了。”

紅珊決定開啟天窗說亮話:“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晚請梅姑姑過來,是想問問梅姑姑是否想過易主?憑你的能力,在壽康宮做個二等宮女,著實委屈了。你入宮二十年,在太后身邊服侍了十八年,起起落落。人生可沒有幾個二十年,你是願意繼續這樣下去直到老死宮裡還是給自己博個自由安逸的餘生?"

紅珊捕捉到梅姑姑眼裡有一瞬間的動容,雖然很快就恢復,但她一直在仔細觀察梅姑姑的表情,特別是眼睛,還是被她敏銳的發覺了,看來她猜想的方向是對的。

梅姑姑說道:“老奴老了,沒有那等心思了,每日只想踏踏實實本本份份完成老奴該做的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平平淡淡過完殘生就行。”

紅珊笑道:“梅姑姑,你在這宮裡生活了二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你見過有幾個奴才能平平淡淡舒舒服服的終老的?勞累過度身體受損,早早就走的;小病帶病幹活,重病無人看顧,自生自滅的;知道太多主子的秘密,主子不容的......這些你見過的還少嗎?但我們娘娘不一樣,我們娘娘不是那種過河拆橋,恩怨不分的人,這一年多的改變你也看到了,我們娘娘體恤下人,賞罰分明。但這麼好的娘娘也就只有一個,這後宮之大,無法一一看顧,只能看顧好眼前人。你若願意做我們娘娘的眼睛,不說別的,往後不至於生病無人看顧。太后百年後,你也是個有主的人,不會任人發配。到時可任你選擇,調到鳳闕宮當一宮掌事或放你出宮置宅安家,自由度過餘生,你覺得可行?”

梅姑姑思慮片刻後道:“老奴怎麼相信娘娘不會過河拆橋,保我餘生安樂?”

紅珊冷笑道:“這就要看梅姑姑你的眼力了,奴才選主子跟女人選郎君一樣,選對了幸福一生,選錯了痛苦一生。這就要看你要不要博一個往後餘生安樂。”

梅姑姑道:“你讓老奴選,若是老奴不選,姑娘又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