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那麼大的非要兼濟天下的志願,這樣的圈子她真不想有朝一日自己變成裡面的一人,做人,當有所當執,她就那麼大點能耐,還是做自己想做的官吧。

“若項主簿不是直接斷人生路讓小民破家欲尋死,我也能體諒,我手底下沒有使人破家的小吏。”

春華忐忑的說出心底的話,再不看周圍,只一拜到底,“求長史大人批覆。”

“這本是你權責內的事兒,你自己決定就好!”州長史同龐縣丞對視一眼,大笑,“你好,你很好!”

說完,就有人扶著臉色有些灰白但仍就帶笑的頂主簿回家。

走完流程送走州長史,龐縣丞淡笑著湊到春華身邊,笑道,“一板一眼做的事兒就真的最好?”

規劃好,人做事能像機器一樣肯定對做事是最有利的啊!

春華不以為然的同他告別,“那當然,辦事依照規矩法度才最有效率——”

現代企業管理制度,這是刻到春華骨子裡的管理法寶。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跌倒過——”

龐縣丞笑笑,上了馬車,車行了兩步,他停了馬車,掀開簾子,對著春華笑的狡黠。

“你知道嗎,當年我才到這裡辦的第一件案子就是項主簿為一位老婦主持公道不惜得罪謝家長子身邊的奶孃,當初到如今,最有公平法度的人就是你今天罷黜的這個人,濟貧院也是他一力主導,不公,不過,他不過是沒有身家沒有背景。”

‘見信如晤,我從沒有想到,一個如此理想主義的人為什麼墮落的如此之快,他背棄起道義來比一般人要狠的多的多,我近來也十分迷惑這人世間的中庸主義——’

春華喝完燉的嫩的像果凍一樣的雞蛋羹,提筆繼續寫道:

‘這項主簿自幼由老孃帶大,侍母至孝,年長後由其母回稟我的前任,從族人手中活活的奪過家中世襲的位置,有了出身,他生平最恨對母親不孝的人,年長走投無路的長者總能從他手下得一條活路,所創立的濟貧院承擔了鰥寡孤獨的身後事,雖不能改善多少政績,但對於年老者的幸福度和臨終關懷,竟有奇效,我竟不知我所做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