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心神恍惚,情思纏綿,朦朦朧朧間睡去,自己在一間空屋子裡,怎麼叫喊也沒有半個人來,隱隱約約的聽到慕容鏵同謝蕪在窗前悄聲說話,想要努力聽清卻一腳踩空,摔了一跤,嚇了一跳,原來是個夢,再也睡不著。
起身隨便的洗漱了,將小匣子用自帶的鎖拴好,就有個丫鬟來敲門,開啟門,她就倒核桃一樣一車話,一邊拉著春華往外走:
“春華姐姐好了嘛?汀蘭姐姐說了,明兒入臘月了,轉眼又要過節,才剛從二門上接了拜帖,明兒幾位殿下要去打獵,過了臘八就開始年前各府的遊宴,都不得空,少不得擇日不如撞日,備了上好的八蒸八涼八熱的席面,咱們清談一晚,也是姐妹間的意思。”
推拒別人的好意,無功不受祿,對自己不曾熟悉的人給的人情避之唯恐不及,這是農三代的思維。
但慕容鏵是這樣告訴她的。
交際交際,同人來往才會有情誼,不管別人是好意歹意,躲避只會讓自己處於越來越不好的境地既然同你湊到一處,總是有原因的,還得起的好意自然可以受,不願受的好意只有接觸才有推出去的可能,他當年初入官場,開啟牌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借錢,一次次的借還開闢了他的朋友圈。
春華讓她侯了片刻,披了外套,簡單的做了個佈置,趕去赴宴。
“主客來了!”這一席,汀蘭做東,安置在她們房間的熏籠上。
臨床的炕上安了一張炕桌,地下兩個火盆,春華一眼掃了掃,不多不少十二個丫鬟,門口炭盆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在小几上燒水點茶。
見了她,當先的汀竹先拉她坐下,“今兒即做了姐妹,旁的不說,吃這一盞茶先!”
春華左右看看,大家都不做聲,將視線匯聚在她臉上,玩不玩得起,是不是假清高另有目的比如做侍妾側妃?
當然不!
春華豪爽的將約莫250毫升的抹茶一飲而盡,一抹嘴,說,“今兒吃了你們的茶,大家都是姐妹了。”
汀竹當即先喝一聲彩,“好爽快,對我的脾氣!”
眾人隨即放鬆的開始吃吃喝喝起來。
春華釋放善意,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做女官的志向,眾人鬆一口氣之餘,開始交流各自知道的小道訊息。
原來,李碹是個很不一般的主子,如果說賈寶玉是一個極端,從小到大周圍圍繞的都是女孩,那李碹就是另外的那個極端,他從小周圍使喚的都是小廝,便是宮女像他們這些左右服侍的,也需要像田螺姑娘一樣,他走的時候去工作,他回來之前回到這裡。
這十幾年過去,在慕容王妃憂心忡忡的當口,這個極度直男癌的李碹自己開竅了,一眼就喜歡上了唱歌名揚長安的馮茜茜,並揚言非她不娶。
馮茜茜屬於教坊司,但她畢竟是一名歌姬,做王孫公子的情人可以,但成為正式的姬妾,那就讓人倍感懷疑李碹的自控能力和智商情商。
慕容王妃憂心忡忡的又打又罵又禁足,不僅沒有打消他的念頭,反而叫這件事情在長安上流社會中流傳開來,沒奈何,只能隨他去。
對於日後將在後宅中出現這樣一位女主人,侍女群中是忿忿不平的。
“終究感情再好,若是得了急病死了,這天下的男子,都可以很快的有個新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若是找夫郎,能尋咱王爺那樣的,這一生也罷了!”
女人在一起不免的提到婚姻和愛情,這事古今皆同。
“便是王爺同王妃之間不也隔著慕容側妃,這也是情深的了。”
在人手底下評論頂層上司的八卦,可見唐王府的氣氛和緩,春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微笑著看著她們討論,只偶爾的為她們遞上一杯茶,傳過一盤菜。
說說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