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回抱了她,同她揮揮手,往宿舍外而去。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安雅坐在蔣帆的腳踏車後座上,顯然,經過這些事情他們兩人的關係進步很快,未知福禍,但安雅臉上真切的信任和開心,卻是春華從沒有見過的。

“春天來了,桃花開了——”打了熱水來的徐華順著春華的視線望去,見了蔣帆的車尾,頑皮的說,“像不像一首詩?”

“啊?”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ˉ▽ ̄~切”春華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來。

“切什麼切,你瞧瞧你的生活,似沉睡的古墓一樣呆板單薄——”

“好啊你,笑話起我來,看我不給你個厲害!”

春華伸手咯吱她癢癢肉,徐華閃身避開了。

“回頭我們大戰三百回合,”爬上自己的床很快的換了一身松花撒花輕容紗抹胸裙,梳了雙丫髻,紅妝染腮,金鈿映眸,正是雙十少女最天真爛漫的年華。

鐘聲一響,她急急忙忙的汲上蝴蝶落花鞋,披了茜紅的寶相羅披帛,對著宿舍牆上方形的水銀鏡子戴上她珍藏的鑽石耳墜,倒了些桂花油理順了翹著飛散的頭髮,完美!

“今晚不用留我的飯,我們話劇社約好了聚餐。”大學生活怎麼可能沒有各式各樣的聚會,有安雅這樣日日打工的,有孫慶芳這樣除了上課都在校外的,但更多的是徐華這樣家境尚可,除了學習還有生活,正常的按部就班的大學生活,人常說,大學是半個社會。

至於春華這樣的,向學院裡已婚婦女們靠齊的少之又少,人稱滅絕師太。

“自己注意安全。”

“安啦!”

徐華趴陽臺上看了兩眼,朝樓下揮揮手,顧不得春華,飛快的跑了下去。

宿舍裡瞬間安靜下來,除了鐘聲,依稀可聽到炭筆劃過蠟板的刷刷聲。

還是太寂寞了啊!

如果能有個孩子還好些,但這樣對孩子又何其不公?

或許,她應該養只狗,但十年,二十年之後應該怎麼辦?

不管了,先看書,一個人一輩子要吃的苦是有數的,不在這裡就在那裡。

還好,同她一樣心有所屬的人還有很多。

做定下一期的選刊,暮色漸合,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飯時候,一個人吃飯最沒意思。

看著徐華攤在床上的幾套紗裙,春華自己來了打扮自己的想法,不管怎麼說,有錢是個很好的事情,她可以帶來不少的快樂,她需要找些樂子來彌補情緒上的寂寥。

淺蘇芳鸞色的修身西洋重工大擺裙,穿上修身的紈絝,配上短筒靴子,帶上一把小型消音左輪槍,一個零錢包,永遠不變的身份證和備用金,帶上一頂千鳥格的貝蕾帽,披上斗篷,騎上徐華淘來的二手腳踏車,遊蕩在校園裡。

濱海的春天來的晚,去的也疾,但這滿城的花憋了整個冬天,開的就尤其的豔,即便是海棠、桃花,也有不輸紅梅的豔麗和熱烈。

春風一過,落英繽紛。

春華不自覺的帶上笑,喝一口酒,捧一卷唐詩,看一闕宣詞,所有的喧囂都得到了治癒。

“啪”

忽然的一陣閃光,只見紛飛的落英深處,身著西式燕尾服的程安之從花影深處走來,夕陽的光透過斑駁的樹蔭散落在他臉上,春華恍然想起原來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去芙蓉園她就見過這個少年,當時只覺得陽光帥,沒想到現在成為了朋友。

“這是相機?”

“相機?很有意思的名字,我們就叫它相機。”程安之微笑著走到她旁邊坐下,自然而然的拿起酒壺飲了一口。

“我們兩的愛好挺相似。”

春華有些不自在的收過酒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