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來,今年的春天尤其的乾旱,冬日裡只只了了的下了兩場雪,天氣乾燥,城外的農田正愁著灌溉,城裡的小姐們也正煩惱怎麼滋潤面板。
在城裡此起彼伏的沙龍里,維珀爾的沙龍漸漸的有了知名度,一開始只是中下階層的關係戶們放假聚會的地方,漸漸的,它出色的面板護理技術惹的貴婦們心癢難耐,也漸漸的有好奇心旺盛的上流社會的小姐來看看。
伊芙特將銀質托盤放在茶桌上時,指尖微微發顫。托盤中央不是慣常的司康餅與果醬,而是一臺程易特製的複合顯微鏡,黃銅鏡筒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今天,我們玩個新遊戲。“她微笑著將茶匙遞給海倫娜伯爵小姐,“刮一點您唇上的胭脂,放在載玻片上。“
伯爵小姐的蕾絲手套懸在半空:“這......不合禮數吧?“
“禮數?“伊芙特輕笑,突然摘下手套,露出因長期接觸的化學試劑而格外柔潤的指尖,自從去年在南方的專賣店一炮而紅,賺到數萬嫁妝的伊芙特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在伊恩先生的默許下將營銷做的飛起,在南方大談特談紐西蘭最負盛名最受貴族青睞的維珀爾的種種好處。
牛吹上天也是虛的,為了圓謊,在聖誕過後,她就將專賣店委託給弟弟照管,自己則紮根在紐西蘭,做她最擅長的推廣工作,為了做好這件事,她認真在工廠待了一個月,就為了搞好維珀爾化妝品的妝面,護膚流程,成分,認真處跟張子興有得一拼,都成為了程易的高足,甚至可以創造出簡單香水。
過於拼命,以至於手同貴族小姐們的牛奶肌沒法比。
“那您覺得,用鉛白和汞化合物塗臉——合禮數嗎?“在此之前,對於伊芙特也是鉛粉的擁蹙,知道見識了鉛粉的動物實驗,她才驚見一些女性的愚蠢!
明知有害為了短暫的效果可以放棄健康。
這是哪門子的禮數?
伯爵小姐不管這些,只嘴巴嘟的做作可愛,斜著眼準備看笑話。
然而,究竟是誰的笑話?
茶匙刮下的胭脂在鏡筒下顯形——密密麻麻的紅色顆粒中,蠕動著肉眼難辨的蟎蟲。海倫娜尖叫著打翻茶杯,紅茶潑灑在雪白的繡花桌布上,像一灘觸目驚心的血。
威斯威爾斯公爵夫人的茶匙“噹啷“一聲掉在瓷盤上。
她死死盯著顯微鏡,保養得宜的面容第一次浮現出驚恐的裂紋。“這......不可能......“她的聲音微微發抖,“我買的胭脂是巴黎最貴的!“
伊芙特早有準備。她從容地從銀托盤下層取出另一盒樣品——維珀爾新研製的玫瑰胭脂,輕輕刮下一層,置於新的載玻片上。“夫人不妨再看看這個。“
公爵夫人遲疑地湊近目鏡。這一次,視野裡只有均勻分佈的玫瑰色素顆粒,像一片純淨的紅珊瑚礁。
他“我們的胭脂用蜂蠟包裹色素,“伊芙特指尖輕點顯微鏡調焦輪,“每一粒都經過高溫滅菌。“她突然壓低聲音,“您知道巴黎那些胭脂蟲是怎麼死的嗎?工人們用蒸汽活活蒸死它們,蟲屍和排洩物一起碾碎......“
“夠了!“公爵夫人猛地直起身,象牙扇子“唰“地展開,劇烈扇動的頻率暴露了她的動搖。
格蕾絲不知何時已站在角落,手持記事本記錄每位貴婦的反應:
海倫娜伯爵小姐正瘋狂用手帕擦拭嘴唇,緞面手套上沾滿口紅漬。
財政大臣夫人的玳瑁眼鏡滑到鼻尖,仍執著地調整顯微鏡焦距。
年輕的艾米麗小姐已經暈倒在薰衣草香囊上——她今早剛用了新買的“少女緋紅“胭脂。
“諸位不必驚慌。“伊芙特拍拍手,侍女們立刻端上鎏金臉盆,水裡漂浮著新鮮的玫瑰花瓣。“維珀爾的潔面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