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招牌。

從雞鳴到天光大亮,六板豆腐才算做好,於大伯將兩板豆腐裝籮筐裡,下鄉,又賣又換,大伯孃們做好早飯,拉開門板開始做生意,過了早高峰,就開始洗涮自家衣服雜物。

至於於家阿奶,從早到晚簸箕不停,滾出顆粒飽滿的豆子泡上做豆腐,熟練到一拍手上簸箕,石子自動飛出,黃橙橙的豆子在簸箕裡讓它到哪裡就到哪裡,這是多少年的春秋練就的手段,大伯們沒有長成之前,一個女人如何操持?

沒有風月,沒有驚心動魄,卻是一場終生的辛苦,兒子成家還有孫,無休止的操勞維繫著整個大家的和諧。

“錢家,有僕役有買賣有資本,裡裡外外上千人的營生,你去了只管觀花修竹,只要你生了孩兒,便是一生的保障,起碼,不用擔心那天你生病了,你丈夫兒子生病了,無錢看病——”

這樣說著,於奶奶的淚留了下來,不用說,淚水裡藏著無從拯救的生命。

“阿奶,我只八歲,我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我不是為了嫁窮小子,我只是為了自己自立,我是為了學安身立命的本事。”

從古至今,學得安身立命的本領再沒有賠本的。

“那也不需要退了這門親事!”這是於奶奶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門當戶對,奶奶,這麼好的餡餅怎麼就砸我們頭上了,日後我若是受了委屈,男方勢力越大我越被吃的骨頭不剩,我若能考上秀才,何苦冒風險看別人臉色吃飯,人一日不過三餐”

“你有大主意就看不上你奶了!”於奶奶見她軟硬不吃,也失了耐性,東西一收再不理她。

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後,於奶奶終於給媒人透了口風想解了親事,不成想這邊話還沒傳,那邊錢少爺又看上了別人,於家終於安靜下來。

當然,除了責罵,她並沒有上成學,上蒙學需要監護人同意,正在她捏著金葉子不知如何是好,洛陽城中的隔房大伯家來人了,堂伯家一對龍鳳胎考上了天一書院了,有兩個書童名額可以讓出來。

話一出,整個於家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