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唐人想要充當官人的角色。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金吾衛,他們跟捕快,衙役,不良人才是長安這座城市夜間的巡遊者。

經過一天的曝曬,掛在東市荷花池上的兩具屍體已經開始散發臭味了。

第一個上吊的人就是被同僚們一致認為是老實人的屯監馮忠,就是他,一個人貪墨了萬年縣使用者來治理鹽鹼地的三百貫款項中的兩百貫,只拿回來了三十貫,希望雲初看在他一向老實本分的份上,繞他一次。

雲初沒答應,只是又給了他一天的時間去籌款,必須要把缺失的兩百貫治理鹽鹼地的專項款項拿回來,否則,就抄家,賣孩子賣老婆,如果他老孃有人要的話,一併發賣。

當夜,馮忠就吊死在了自己在東市的官廨裡,與他一同上吊的還有負責給府兵們發放補貼的胥吏趙三郎,他一人貪墨了十七名有資格官助買戰馬的府兵的戰馬款共計一百三十三貫。

這兩件事都是發生在今年三月到五月間的事情,雲初不相信他們已經把這麼大的兩筆款項統統揮霍一空了。

只要他們能夠補全,自己可以既往不咎的,沒想到,這兩個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把錢看的比命重要,寧死也要給家裡留下一大筆款項。

真的想不通這兩人是怎麼想的,官員,胥吏一旦出現了貪瀆枉法的事情,全家就會被剝奪永業,口分兩田,同時身份也從良家子變成了沒有土地,沒有房屋的賤民。雲初站在荷花池邊,此時,荷花池裡的荷花,基本上已經開殘了,一根根青色的根莖頂著一朵朵蓮蓬,在夜風中搖曳。

曝曬一天的屍體的臭味有面板包裹著,還不算濃烈,一般到第三天,面板才會被體液溶出缺口,那個時候,也正是蛆蟲剛剛孵化的時刻,濃烈的臭味才會散發出來。當然,想要臭味更加濃郁,讓屍體更加恐怖的話,就需要五到六天的時間,這個時候肌肉少的頭顱部位上的耳朵,鼻子會拉著絲線脫落,頭顱將會呈現白骨觀。

穿過空蕩蕩的東市,雲初騎著棗紅馬進入了官署。

鄭縣令昨日抱病沒有來,黃縣丞昨日騎馬從馬上掉下來了,弄壞了腳,如今的縣衙,只有雲初這個縣尉跟錢主簿在主持工作。

張甲不知道從哪裡給自己弄了半身皮甲穿在身上,跟兩個不良人一邊剝著蓮蓬吃,一邊負責守望那兩具屍體。

“今晚,有過來偷屍體的人嗎?”

張甲丟下蓮蓬道∶“沒有,以小人的看法,馮忠的家人一定回了蜀中,小的已經派出了捕快騎馬上了褒斜道,如果小人沒有猜錯,三天後,就會有訊息。

至於那個趙三郎就麻煩了,此人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妻,這種人定然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只要她往某一個男子的家中藏起來,再改頭換面,就很難追索了。

小人此時已經不奢望捉住那個青樓女子,只希望趙三郎的一子一女不要被這個女子給賣掉。

所以,小人今天,主要盤查了人牙子,告戒他們,但凡有買賣小兒女的事情,一定要讓我們先看。”

雲初瞅著張甲笑道∶“真不錯,已經有了幾分大捕頭的氣勢,再接再厲,等到這裡安穩下來了,給你弄一身來路清白的鐵甲穿。”

張甲嘿嘿笑著謝過。

雲初回到了自己的官署,發現溫柔還沒有離開,面前堆積著厚厚兩摞子文書,幾乎要把他瘦弱的身軀給淹沒了。

雲初笑眯眯的走過去道“怎麼還沒有休憩”

溫柔抬頭看了雲初一眼道∶"別人宵衣旰食,獨立風中是為了美人,只有我溫柔,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卻是為了一個男人。”

雲初大笑道∶“你想從這些文牘中尋找什麼呢”

溫柔拿起厚厚一摞子紙張摔在雲初的面前道∶“自然是要找可以讓我風聞奏事的風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