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鳴剛入膳廳,看到的就是兩個不顧形象的人,一左一右癱坐在扶手椅。

唐明月今日刻意裝扮成鹿瑤,導致鹿知鳴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坐在上座,十分震驚。

“你是何人?”鹿知鳴看著眉眼間略微有些熟悉的大女兒,一時說不出話。這是他那默默無聞的女兒?另一人又是誰?

鹿知鳴揉了揉眼睛,不確定得看著兩人。

唐明月瞥了一眼一臉失落的鹿瑤,譏諷道:“鹿大人真是健忘呢,連親生女兒都認不出。”

鹿知鳴聞言,瞬間明白左側坐著的是自己的女兒,而右側這個,不知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混賬,你是何人?”

唐明月啞然一笑,拿出手裡的長劍直擊鹿知鳴,“我嗎?來取你命的人。”

剛才她早問過鹿瑤,要如何處理這個名義上是父親卻從不行父親之責的人。

鹿瑤早對鹿知鳴失望至極,自然是想讓鹿知鳴痛苦到悔不當初。

曾經的她,無數次希望父親能夠憐惜她。

她失去母親,在府裡無依無靠,而他作為父親,哪怕是給予半分關愛,鹿瑤也心滿意足。可這麼多年,鹿知鳴哪裡對她有過半分疼愛?

如果不是梅氏提及要將她嫁給鰥夫做填房,恐怕鹿知鳴早忘了他的髮妻還生有一個女兒。

鹿知鳴作為鹿城首富,身邊自然有許多侍衛,“來人,給我攔住她!”

可那些侍衛三腳貓的功夫哪裡能攔住唐明月?

揮舞長劍,一招制敵。眨眼間,一眾侍衛在地上抱腿哀嚎 ,再無反擊能力。

鹿知鳴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被刺激地神態慌張直往門口奔去。

唐明月可沒打算讓他如願,直接飛身上去扯住鹿知鳴的衣領,“跑什麼?”

“你,到底是何人?”鹿知鳴被唐明月抓住,深知自己此刻根本無法逃脫,只能緩緩穩住身形質問道。

“不是說了嗎?來取你狗命的人。”

唐明月看向一旁冰冷如霜的鹿瑤,將長劍交到她手中,“你想如何處置這禽獸不如的東西?”

自鹿知鳴出現後,鹿瑤就魂不守舍,這畢竟是她的父親,唐明月還是想看看鹿瑤的決心,便將決定權交給她。

畢竟她們此去黔南危險重重,鹿瑤要是一直心軟,恐怕很難生存,只有她自立,才能逢生。

鹿瑤一聽,頓時思緒迴轉,不再回憶往事,她覺得唐明月所言十分在理,鹿知鳴可不就是禽獸不如嗎?

寵妾滅妻,苛待嫡女,為了一己私慾,竟然還想將花樣年華的女兒送給一個比自己還大一輪的鰥夫,但凡是個人,都不會幹這樣畜生的勾當。

鹿瑤很恨眼前的人,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要是梅氏,她還可以以牙還牙,可對於自己的生身父親,她沒了主意。

鹿瑤目光低落看向唐明月,似乎想向她表達,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處置。

唐明月沒有理鹿瑤,她認為,鹿瑤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別人沒辦法幫她化解心裡的仇恨,只有自己可以。

鹿瑤知道,必須自己狠下心來,才能消散心中的恨意以及失落。

鹿瑤偏頭看向鹿知鳴:“你雖是我父親,但卻從未盡過為父之責,今日,只要你寫下與我的斷親書,我便不殺你。”

鹿知鳴看著眼前的人,氣急敗壞道:“你敢弒父?”

弒父嗎?她確實不敢,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除了孃的牌位,鹿府其他所有的人或東西,於她而言,再無值得留戀的。

若是此人不願放她離開,哪怕是背上弒父的罵名,她也在所不惜。

鹿瑤提起長劍,指向鹿知鳴眉心,“如果不寫,便是弒父又如何?屠盡鹿府,我便是唯一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