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城內滿是焦灼之氣,流犯這邊同樣如此,並沒有想象中的平靜如水。

解差和流犯發現,趕路這幾天,他們至少遇見了五支逃難的流民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打聽,這才知道豐業城突發水患,城池盡淹,如今城裡尚存的百姓都逃難前往華陽。

解差擔心流民太多影響流放隊伍,急忙加快腳步,與流民拉開距離。

荒郊野外,倒是沒見到有人影,總算和流民隊伍錯開,才命令眾人原地休息。

“頭,豐業城發生水患,一路流民眾多,可如何是好?”

“還好咱們沒去豐業城休整,不然早被大水衝跑了。”

“咱們必須避開流民,誰知道會不會倒黴染上瘟疫。”

此話如同巨石落入水中,掀起驚濤駭浪。被聽聰的流犯聽了去,一個個惶惶不安,隊伍瞬間嘈雜起來。

“什麼?還有可能染上瘟疫?”

“那我們剛剛和他們接觸了,會不會染上?”

一眾流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會感染上瘟疫。

唐家和蕭家人聽到,也紛紛皺眉。

“爹,你說這些流民,有染上瘟疫嗎?”唐懷楠不安的問唐安德。

唐安德沒有回話,他對醫術一竅不通,也不知道會不會染上瘟疫。

蕭承炎聽見唐懷楠的話,也想起了大庸二十三年八月初四,豐業城遭水患,隨後過了幾日,爆發瘟疫,傳染至華陽城,約有十萬百姓死於非命。

瘟疫爆發後,皇帝自顧不暇,派來的殺手也延誤了。

他們一行人並未和流民有過多接觸,倒是僥倖躲過了瘟疫,可是卻沒能防備到後來的刺殺。

蕭承炎安慰著眾人,說道:“水患突發,那群流民並無生病跡象,瘟疫還未爆發,我們應當暫無事。”

李大力在一旁聽著這話,也慶幸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得了瘟疫,那我們可就完了。”

他起身,提高嗓音對流犯吩咐道:“肅靜,眾人聽著,這一路如遇見流民,必須繞道而行,不可和流民有任何接觸,如有身體不適,必須如實相告,不得隱瞞!”

“聽見了嗎?”

聽說接觸流民可能會染上瘟疫,關乎性命,眾人均提心吊膽,不敢大意。

一眾人回答道:“聽見了,差爺!”

突然,一人看見遠處徒步而來的一支隊伍,吼道:“快,你們快看,那是不是流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只見一群人揹著包袱行囊,埋頭趕路。

看著行頭,多半是流民。

如今流民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他們不得不防。

解差們吩咐眾人立刻收拾東西,帶著人遠離主路,向森林深處躲避。

“快,收拾東西,往林子裡走,必須和他們錯開!”

此刻流犯們哪敢耽擱,抄起行李跟著解差跑路。

眾人慌不擇步,將草叢踩得亂七八糟。

眼看流民越來越近,他們如果繼續跑動,動靜可能會被發現。李大力連忙制止大家跑路的動作,蹲在草叢中遮掩身形。

大家藉著樹木遮擋,看著走到休息地的流民。

休息地生起的火堆還未完全熄滅,土裡還有點點火光。

“村長叔,好像有人在這裡歇過腳,看樣子剛走不久。”

村長是一個滿臉鬍鬚,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他也猜測眼前的火堆應當是流民隊伍在此歇腳所留,看來有人趕路速度比他們還要快上一程。

根據火堆數量,村長得出結論:這是一支人數和他們不相上下的隊伍,並且食物充足。由此可見,他們被搶的風險也相對減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