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過三月,乾旱的氣息已經籠罩著整個土地。

原本該萬物復甦,春風和煦的日子,卻因為缺少春雨的灌溉,幾乎所有視野所及之處,草木枯黃,河流乾涸。

大地失去雨水的滋潤,變得硬邦邦的,像是被烤過的麵餅,脆地隨意用手一捏便成了一抔黃土。

天地裂開了無數條縫隙,彷彿要將天地萬物的生機都容納到裂縫之中隱藏起來。

這個時刻,沒有楊柳抽芽,沒有百花吐豔,沒有鳥語花香。

失去水源的支援,動物們也開始飢渴交加,無法找到食物和水源,生命垂危。

遠在京城的皇帝,也被幹旱的燥熱以及群臣的進言攪擾,終日焦頭爛額。

朝堂之上,朝臣嘰嘰喳喳在皇帝耳邊吵個不停。

“皇上,如今不僅京城大旱,就連周遭的城池也滴水未下!”

“春耕無雨,如此維持下去,只怕今年會顆粒無收,萬民如何過活啊!”

“屆時怨聲載道,民心動盪,我大庸......”

皇帝眉頭緊鎖,抿著嘴唇,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暴怒的氣息,聽聞百姓怨聲載道,他再也憋不住內心的怒火,眼神冰冷無情打量著朝臣,“朕如何不知!宮中養的百獸一個接一個歸西,難道朕不著急嗎?”

眾臣哪裡想到,他們在憂慮自己沒水喝,皇帝卻在關心國師百獸園裡的那群畜生。

“諸位愛卿既有勇有謀,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求得雨水,以救百姓。”

“如今宮中已無水可用,諸位府中可還有水源?”

諸位大臣聞言,頓時鴉雀無聲。

皇帝哪裡知道,眾臣是心有不滿,又怕被皇帝下令斬首。

他們前段時日已經捐出至少足夠府內眾人喝一月的水量,如今自家井水都不夠喝,大家自然不可能慷慨解囊,還送水給皇帝。

皇帝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渾身顫抖著,彷彿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出來。“你們拿著俸祿,都是吃閒飯的?”

“不是很能耐嗎?不如一人說一個辦法解決這大旱!”

“如今怎的不繼續吵吵了?”

大家縮成一團,想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眼看皇帝便要惱羞成怒,下令將人拖出去杖責,終於有人發言:“皇上,臣等家中已無水可用了。”

皇帝看見朝臣縮成一團如同鵪鶉,絲毫沒有要將水貢獻出來的意思,不由殺意漸濃。

玄虛國師想到自己百獸園的老虎也快不行了,忍不住上前,看向柳尚書,“柳尚書,本國師聽聞柳尚書家還有一口私井,尚書何故撒謊欺騙皇上?”

柳尚書聞言,怒目圓瞪,煩悶地咬牙,恨不得一口將玄虛咬死,喝光他的血,“胡言亂語!”

他口乾舌燥,拱手時還不忘捏住衣角,將袖中的一筒水藏好,虛弱無力解釋道:“皇上,臣府中各處井水早已枯竭,已然無水,臣已經兩日未飲水了。”

“國師道聽途說,莫非懷疑本官欺君?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派人去老臣府上查探!”

柳尚書以退為進,讓皇帝也摸不準他說的是真是假。

柳尚書內心對玄虛國師惱恨至極,嘴上也不饒人,“國師不好好想想如何為皇上分憂,反而挑撥君臣關係,其心可誅!”

其他和柳尚書一派的大臣也罵道:“國師,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眾大臣家中,誰還沒口私井或者私下藏了水,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偏偏玄虛國師拿到明面上來抨擊。

誰知道國師會不會拿他們開刀,如今他們只有一致對抗國師,才不會引起皇帝懷疑。

群臣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遑多讓。

玄虛高深莫測一笑,並未對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