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突想起那日自己也是如此,聽見一陣歌聲後便神力停滯頭痛欲裂,沒想到那妖物竟如此厲害,剛剛那瞧著如此猙獰的怪物竟無半點反抗之力。
她的手握在劍柄上,正欲仔細瞧瞧還有什麼變故。
卻突覺心慌的厲害,冷汗溼透了衣衫,那歌聲由遠即近,若有如無的也出現在了她耳旁,她心下一急,他們定是被那厲害的妖物發現了。她得趕緊帶著九虛走,現在她知道了,她是定定打不過那妖物的。
剛用盡心力轉身欲對九虛說些什麼,但卻仿若胸口壓著什麼重物,竟吐不出一個字。但是卻見九虛似毫不受影響一般,月色般的眸子看著她,眼裡還透著幾分焦急。
“帝江。”那少年特有的清冷聲音突然傳入耳朵,令得她靈臺清醒了幾分。
但她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印象裡,這似乎九虛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其實帝江原是她們一族的名稱,她原本不叫這個,父君給她起了一個名字的,但是隨著族人一個個的隕落,這世間便只剩她一隻帝江,她叫什麼已然不重要,帝江是她們一族,現在只是她一個,這天上地下,只有她一個帝江。她腦子裡又出現了一片血色,似有哀嚎和鮮血,染滿她整個視野,她心中一股暴戾之氣頓起,她感到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黑色的紋路遊走在體內,眼瞳無意識的變成了血色。
正在她腦海裡想法飛速掠過之時。,脖頸上的血淚突然爆發出一聲鳥鳴,如萬千雲霧凝成的第一滴雨露,清脆又溫柔。
帝江只覺一陣清涼之意,霎時便清醒了過來。
一醒來便見自己在一個懷抱裡,而那懷抱主人此時正定定的看著她。她楞了一刻,便急忙掙脫出來,卻渾身發軟,那人見她站立不穩,又伸手一撈將她攬入懷裡,“別動,也別出聲,那妖物還未走。”
帝江轉頭看向靈湖,霧氣還沒消散,且越發有聚集之意。她又回過頭來看著九虛的側臉,低聲問道:“這到底是何妖物?”
九虛思忖了片刻,輕聲答道:“若我沒猜錯,方才那四角的怪物乃皋塗山之妖獸攫如。只是不知為何竟到了這九重天上。”又轉頭看了一眼帝江蒼白的臉色,“至於那湖中妖物,歌聲可迷惑妖獸,卻無法迷惑神族,應是東海海妖蜃吾。”
帝江本是隨心一問,沒想到他竟真的知道,且瞧他神色淡然,彷彿面對的不是什麼厲害的妖物,而僅是兩隻小蝦米一般,但她明明記得在書籍裡寫過,無論是攫如還是蜃吾,都是頂頂有名的妖獸,雖次於上古四大凶獸但也十分神氣威風,怎地他如此淡然,想起自己本想大發神威,卻還沒真的打架就已經如此狼狽,還被他抱在懷裡不由得氣勢又矮了幾分,掙扎片刻說了句:“我已無大礙,你可將我放下了。”
九虛見她臉色似乎紅潤了些,點點頭便鬆開了手繼續專注的盯著那兩隻妖物的動態。
而在帝江還在沉浸那又湧起的奇異感覺和之前身體變化神遊天外的時刻,九虛早已冷靜的思考起來。
這兩隻妖獸並非九重天上的妖物,且皋塗山與東海離這裡少說也有要飛幾日的距離,這兩隻妖獸為何會出現在此?而這兩隻妖物原本強盛,卻在它們身上沒有發現半年妖氣,且如此大的動靜,整個九重天卻彷彿不知曉一般,竟無人覺察。
九虛越想臉色越加深沉,他雖表面淡然,但也很清楚這兩隻妖獸遠不是什麼小蝦米小魚蟲,僅憑他此時和再加上這隻小神鳥,他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的帝江,心中盤算著,即使聯合起來勝算也不高,昨日他持蒼河劍出現在長林道救下帝江時便已覺不對,昨日那妖物退的雖快但並未有什麼實際損傷,且那水汽濃郁程度遠超普通妖物,只是沒想到,真實情況竟比他想的還要糟糕,能否平安度過今夜都是一個問題。
現下只能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