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在想什麼?”

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打破了屋裡的寂靜,葉楚顏下意識地抽出枕頭下的短刀。

“阿顏,是我。”裴修衍掏出一顆夜明珠,柔淡的光照清了他的臉。

他站在床前,一身紅色官服尚未換下,俊朗矜冷的眉眼中,染上了濃濃的疲憊。

“阿策?你怎麼來了?”

葉楚顏有些心驚,裴修衍的內功竟如此之高,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裴修衍直接裹著衣服躺到了榻上,伸出長臂撈住了葉楚顏的芊芊細腰,往自己懷裡帶了一下。

“我今日在宮裡忙到現在,特別想你,就過來了。還好你們人多,腳程不快,我騎馬狂奔一個時辰就追上了。”

葉楚顏緊緊貼著裴修衍的胸口,這讓她心裡極為不適,她想掙扎又不敢,只好微微擰動了一下。

“阿策,你朝中事務繁忙,就不必來看我了,這樣來回奔波,我會心疼的。”

裴修衍有些感動,用下巴輕輕蹭了一下她的後頸,聲音略微嘶啞。

“就今日這一次,明日便不能來看你了。南邊出了天災,許多難民奔著京都來了,我要全力處理這件事。”

葉楚顏聽到這話忍不住擔心道:“天災?到底是什麼天災?有多少難民?”

裴修衍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睡吧,你明日還要趕路,我們不說這些了。”

葉楚顏見裴修衍閉目不語,她也不再追問,倆人一夜同榻無言。

第二日,葉楚顏醒來的時候,裴修衍早已不知去向。

葉楚顏出了帳篷,見時鹿已經收拾妥當,便主動上前打招呼。

“時大人,早。”

時鹿神色古怪地看了葉楚顏一眼,冷冷道:“王妃,早。”

葉楚顏實在忍無可忍,上去截住了時鹿的去路。

“時大人,若是你對我有何意見,或者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請你儘管說。”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時鹿,讓他每天冷臉相對。剿匪期間,難道要這樣共處一個月嗎?

時鹿蹙眉望著葉楚顏。

她今日換了一身銀色錦袍,依舊是不施粉黛,頭髮用一頂白色冠玉挽了起來。比昨日的銀色盔甲裝扮少了幾分殺氣,平添幾分俏麗。

瞧她這身裝扮,雖然是男子打扮,但是依然讓人驚豔到挪不開眼,這讓下面的將士們怎麼能專心剿匪?

她一個女子又是赤足舞劍,又是帶兵剿匪。先是不知恬恥,又是拋頭露面,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到底哪裡不妥?

“沒有!”時鹿說完便揚長而去。

被晾在原地的葉楚顏,攥緊了拳頭。

她剛才分明從時鹿的雙眸裡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她一定要證明,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可以!

裴修衍從那日起,的確沒去找過葉楚顏。

他每日和六部一起商討如何追責瞞報官員、以及如何賑災。

瞞報官員追責倒是簡單,不過賑災的事情較為複雜。

賑災銀兩和糧食從何而來?誰來負責押運賑災物資?誰來監督?誰來統計逃難災民的數量?

太多的事情需要統籌確定,裴修衍忙的腳不著地。

這些天,葉楚顏和將士們同吃同住,趕路的時候絲毫不矯情,騎馬射箭的水平更是讓眾人驚歎。

剿匪的時候,她從不退縮,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將士們對她打心眼裡佩服和尊敬。

京都幾百裡內的山匪,聽聞清王妃和京都府尹親自帶著三萬兵馬剿匪,一路勢如破竹。小一點的匪窩連夜逃跑,大一點的匪窩來不及跑,就被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