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軍的廚子很快將午飯做好了,時鹿端著一碗麵片湯遞給了葉楚顏。

葉楚顏毫不客氣,接過碗,和時鹿對著席地而坐。

這些天,他們倆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和生活方式。

時鹿見葉楚顏吃飯動作優雅至極,額頭上微微冒汗,他忍不住有些失神。

她雖如男子一般坐著,不過一點也不像男人般粗魯,有種肆意灑脫的氣質。

這些天,他總算認識了真正的葉楚顏。

原來,出身高門的葉楚顏可以不嫌棄髒臭,和將士們同吃同住,遇到難民,能放下身份為他們煮粥施飯。

她完全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做作貴女,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女子。

他真不明白,如此奇女子,清王怎麼捨得讓她出來?

若是自己的妻子,他定會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無人知曉。

“時大人?”葉楚顏覺得時鹿最近越來越奇怪了,經常莫名發呆。

時鹿回神,清了清嗓子,面色嚴肅道:

“這一路上,我們讓將士們潛入匪窩的時候都很順利,唯獨這個天狼寨,派了幾波人過去都被發現了。天狼寨是塊硬骨頭,沒那麼容易啃下來,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葉楚顏放下手裡的碗,掏出輿圖,指著圖上的彭雲山道;

“這裡是天狼寨的老巢,易守難攻。如果不能潛入裡面,強攻甚為艱難。我不想打持久戰,耗時耗力。我想速戰速決。”

時鹿有些疑惑。

“我們對天狼寨瞭解甚少,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速戰速決?”

裴修衍給他的那份剿匪書裡面對其他匪窩描寫得都很清楚,唯獨天狼寨,語焉不詳。

葉楚顏起身,豪情萬丈,負手道:

“我要親自潛入天狼寨,瞭解裡面的所有防衛和佈置,你在外面等我訊息,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天狼寨。”

時鹿如被燙了腳一般跳了起來,“不行!”

葉楚顏挑眉反問:“為何?”

時鹿斬釘截鐵道:“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向清王交代。我來負責潛入天狼寨!”

他不能說自己在擔心葉楚顏。

葉楚顏從胸腔裡發出一聲輕笑。

“時大人,我知道你身手不錯。可是這些天我們派出去的精兵強將,哪一個不是武藝高強?還不是全部被天狼寨的人抓了。天狼寨若是沒點本事,怎麼在這裡盤踞了十幾年。”

時鹿的臉有些燙,他自認為身手不錯,結果現在才知道,居然比不上葉楚顏,要潛入天狼寨,確實不是很容易。

他緩了一口氣,板著臉道:“你如何保證能成功潛入進去?如你所說,這些天我們派出去的精兵強將,哪一個不是武藝高強?”

聽到這裡,葉楚顏果斷答道:“我當然可以保證,因為我是女人。”

葉楚顏隨後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她要扮成進京伺候老爺的美妾,裝作不經意間路過天狼寨山腳下,山匪們必定會見色起意,將她抓上山。

時鹿聽完,臉色又變了又變,不禁高聲反問道:“你是說,讓天狼寨的山匪主動抓走你?”

“時大人難道有更好的法子?”

時鹿沉默了,不得不承認,葉楚顏的計劃很周密。

只有她這樣的相貌才能讓那些山匪見色起意,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不被天狼寨的山匪懷疑。

“可,我聽聞天狼寨大當家毫無人性,我擔心……”

聽聞天狼寨的大當家天狼心狠手辣,色膽包天。他不敢想,如果葉楚顏真的被大當家欺凌了,該怎麼辦。

葉楚顏看穿了時鹿的擔心,安慰道:“